怎料北凌天没有再理会,而是面向绯霓,含情脉脉地与她对视了许久,随后道:“此刻有外人在,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你说,也只能留在心里。霓丫头,我与你保证,等过了这一战,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将心里的话都说给你听。”
一番发自肺腑的真情之言听得绯霓红了眼眶,她张了张唇,将“好”字含在了嘴里,尚未来得及说出,北凌天便隐了身,消失在了小树林。
面对北凌天方才站的位子,看着空荡荡的树林,绯霓终是没能忍住,大喊:“好,我答应你,等你回来找我。你也一定,一定要平安归来!”
“小师妹……”笑湖戈呆呆地看着她,神情黯淡地垂下了头去。
……
因被宗门归俗弟子受伤一事所困扰,铜铃道长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多个夜晚。今夜,他亦头疼的很,难以入眠。
他索性起身,盘腿打起了坐来。
待心中波澜渐渐平静,呼吸均匀,他才缓缓睁开双眼,回想起前几日绯霓在幻灵殿前与他说的那番话。
让他与北凌天结盟共同对付魔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想当初北凌天尚为孤苍之时,利用天宗门对其的信任,故意抛下诱饵,引诱天宗门参与到羌鳍谋反一战中去。
原以为此役能让天宗门在六界中名声大噪,稳固地位。谁曾想竟然是孤苍的计谋,所有人都成为了他转世的踏脚石,被他利用。
那一役,天宗门非但没能一战成名,提高在六界中的地位,反而落得个插手魔界族事,与羌鳍联手谋害妖尊,背信弃义的坏名声。
铜铃道长被迫与妖界签下百年内不得踏入妖界,捉妖的协议。亦是自那以后,因受不了世人的指指点点,他不得不云游四海,远走他乡。直至百年期满,他才带着绯霓回到天宗门……
“尚好,这百年之期是以妖界的时辰为准。倘若以人间……哎!”望着窗外,铜铃道长自言自语。
思绪正浓,房间的门被敲响。
他开门一看,“戈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笑湖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师父,不知可否让弟子进屋说话?”
铜铃道长毫不犹豫地说道:“进来吧。”
进屋后笑湖戈便迫不及待地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铜铃道长。当然,有关于小师妹与妖尊之间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铜铃道长走到床边拿起道袍披在身上,又让笑湖戈坐下,他则在他的对面一同坐下,说道:“明日?呵,这倒真是他的风格啊,说动便动,果断干脆!他们是战是和,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咱们,静观其变便好。对于妖魔两界,咱们天宗门绝不插手任何一方!所以戈儿,他与你说的狗屁话,你听听就好,当不得真。”
笑湖戈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送到了铜铃道长的面前,“徒儿当然知晓那妖尊之言信不得。师父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会做这种坐收渔利的小人之事。只是师父,宗门弟子的这笔帐,咱们要如何与魔界算?”
铜铃道长将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置,严肃道:“算,当然要算!待妖魔一战彻底结束,咱们便与魔界好好算个清楚!”
听后,笑湖戈惊了一惊。心中顿时生出一个问号:师父所言,不是趁人之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