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闻言,一口气没捯饬过来,给呛咳得惊动地。
“没事,我没事!真的,我健康的很!”
郭旸却斜了他一眼,拿看破孩的目光看着他,还语重心长地跟他讲:“我娘了,有病,就得治!”
司马师更郁闷了:不行,他得赶紧离这臭丫头远点,不然他今儿就是没病也肯定会被气出病来了。
“你有病就好好待房里歇着。还是不要跟别人讲什么经史子集了,身子是自己的,折腾坏了谁也赔不起。我先告辞了。”
她竟然真这样告辞了!她一走那么久,话没几句,就这么匆匆忙忙拍屁股走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想她呀?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郭旸走了以后,司马师继续把自己遇到的玩的、看的、用的给她留一份。她要是喜欢,下次来,就带回去,不喜欢,就又派人给他退回来。
你他这是为什么呀?她一年到头回来两次,他就每次都这么巴巴地盼着。等她回来,被她气上一顿,再张牙舞爪地欺负一顿,然后继续等她离开,又继续盼她下次回来。
司马师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成了深闺怨『妇』不可!
等她回来!等她下次回来,他非得跟她挑明这个自己心意。不能再这么放野马一样由着她了。好歹他们这也算青梅竹马,两无猜,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没理由她会不愿意。
不过在此之前,司马师觉得他有必要去看看她的那些东西,不能总是被她笑称死读书,读死书。他也要深入民情,像当年镇国公那样,往来民间。远的去不了,在长安城摩挲个遍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翩翩少年的司空府大公子忽然成了长安城一道亮景,学问好,长的好,为人好,修养好,他家世还好。哪家大人见了他不挑大拇指?哪个夫人不在跟他母亲旁敲侧击打探他是否订亲?
司马师心里头得意:你看,我也不是没人要嘛。不少人家上赶着让我做女婿呢。
可得意过后,又得心慌:幸好,幸好,旸儿不在,不然她要是知道这事,指不定会怎么反应呃。万一恼了,再不理我怎么办?哎,还是赶紧回来,回来我亲自给她解释这事。
于是司马师就盼啊盼,盼到来年秋了。好不容易郭大人跟蔡夫人在外头游览够了,回长安了,却不想她不在!一打听跟着华佗游方去了。
这算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一个官家姐,倒去学起了医术?
司马师那个郁闷不解,整整一个冬都没回过味来,见谁都一脸寒霜,活像被人欠了几万贯大钱一样。把弟弟妹妹们看到一愣一愣,谁见了他都要绕道而行:哎哟,旸儿阿姊要是再不来,我们府上可就要被冻成了冰雕了!
等好不容易开了春了,郭旸似乎良心发现,也或许是心血来『潮』,竟然想起来给张春华写信了。深知自己长子心思的张夫人在看完信后,直接把信转递给了司马师,司马师的心情这才算拨云见日,多云转晴。
张夫人本着内定儿媳『妇』不能就这么跑聊原则,蛊『惑』诱导加怂恿地指挥着司马师代她写了一封回信给郭旸。
不久之后,郭旸回信来了!这回是两封,一封给张春华,一封给司马师。
司马师乐呵呀,手捧着信,颠颠回自己书房拆看,结果一浏览,立刻就黑了脸『色』。郭旸用她秀气端庄的字在纸绢上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偷看别人信件是不对的!偷看母亲的信件也是不对的!偷偷替母亲回信更是不对的!你是长兄,你得为弟妹表率!你是长子,你得以身作则!
司马师看的那叫一个郁闷。几次发力,把绢纸攥成了一团,恨不得丢了,可偏偏又舍不得!真是冤孽呀冤孽!
司马师怒气冲冲地为自己清白写了一封辩驳书,洋洋洒洒近千言,封好了。送出去。然后气呼呼地调转思想重心,暗忖:这次,她要是不给我道歉,我以后再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