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是深夜,今日京城各府都极为忙碌,太子府,宁王府,吏部尚书陈府,京兆府尹王府等等都忙着或找应对或找突破,唯独丞相府,众人安闲自在,聊着一些琐碎家常,江湖异闻,也无甚有用的,暂且不提。质子太子齐,听闻此事,便眉头紧锁,神思不宁,良久之后找了身边护卫耳语了几句,护卫便出门去了。
皇宫内,连夜弹劾折子堆满了案头,此事干系重大,庞博自知难以压制,再者外邦使节在京,皇帝自然会派人暗中盯着,恐怕早已知晓,故未敢有荒唐举动。本来想找长公主求教对策,只是长公主称抱病在身不能相见,便打发了,庞博本是草包,一时难以应对。
次日正德殿,执事太监奏禀:“长公主有信转呈皇上!”皇帝说道:“后宫不得干政,正德殿所议必是国政,长公主岂能僭越。”
执事太监说道:“长公主言明此事乃关乎社稷安稳,又关乎朝堂礼制,虽有僭越之嫌,但是冒死转呈陛下,为了江山社稷就算赐她一死也能心安瞑目。”
见长公主言辞如此果决,皇帝说道:“呈上来,让朕看看是何大事。”原来信中所写乃是陈子玉如何逼死张家一门,以及如何搬弄是非等等一干事情前因后果,人证物证以及所涉之人名单一应俱全,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众人不敢多眼前。良久皇帝喝道:“陈清你可知罪?”
陈清不防之下,站立不住,“扑通”跪在地上,说道:“臣知罪!”
皇帝说道:“你既知罪,那便当着众臣之面交代清楚。”说罢大喝一声:“讲!”
陈清战战兢兢地说道:“微臣教子无方,致使其嚣张跋扈冲撞了大夏使节逍遥王,臣自知有罪,还请陛下看在老臣的份上留小儿一条性命!”
皇帝怒道:“你说什么?居然还有这等事,快快讲与朕听。”陈清便把丝竹宫内发生之事细细讲了一遍,听罢皇帝更是震怒,将信丢出去说道:“朕以为信中之事已经够胆大包天,居然还有这等悖逆之事。”说罢,喝道:“滚过来捡起来自己念于众人。”陈清看到信后,冷汗湿透后背,牙关颤抖一个字也念不出来,看到如此,皇帝说道:“郭宝,你念于众卿。”郭宝拿起信念完,众人皆跪下请罪,说道:“臣等有罪,此等罪孽不曾查获。”
皇帝怒斥道:“你等是有罪,前番朕曾听闻此事,乃是告老还乡之石文泰所言,朕未曾采信,今日看来确有其事,朕愧对忠臣也!”说罢大有愧悔之情。
众人不敢多言,只能拜伏静听,只听皇帝说道:“传执金吾薛启明上殿。”郭宝便大声喊道:“皇上有旨,传执金吾薛启明上殿。”不一会薛启明拜伏于地,只听皇帝说道:“薛爱卿,命你即刻率领禁军前往吏部尚书陈府,京兆府尹王府等一干悖逆之贼阖家上下锁拿下狱,不得有误。”
薛启明说道:“臣遵旨。”转身向殿外说道:“来人,将陈清押入大牢。”说罢,施礼退下。
殿内只听皇帝接着说道:“太子代朕前往馆驿向大夏逍遥王致歉,言明必将有所交代。”说罢便退朝,众人退下,皇帝一个人神思冥冥,不知作何计较。
却说太子去馆驿转达圣意,薛启明锁人下狱,各家哀嚎不断,自然不在话下,暂且不说。
且说众家之人被索下狱以后,丝竹宫飘雪姑娘便各方打点,又有高人相助,便入得天牢之内,见到陈子玉。陈子玉本来六神无主,极度恐惧,然见到飘雪以为飘雪对他有情义,真是色欲渗骨,到了此刻还在做着此等春秋美梦,惊喜地开口说道:“不想陈某今日沦落至此姑娘还能追随探望,陈某死而无怨。”
飘雪冷笑地看着陈子玉,缓缓摘下面纱,咬牙切齿地说道:“陈子玉你这个淫中恶魔,身陷死地尚不思悔改,兀自做着此等龌龊的美梦,你真是该死。”
当陈子玉看到飘雪的面庞,惊的魂飞魄散,喃喃地说道:“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原来飘雪正是被逼走他乡又父母双亡的明月。
只听明月说道:“是我,当日饶你狗命,便是让你亲眼看着你家破人亡,今日你造的孽终将有你偿还。”
陈子玉极尽疯狂地扑向隔在外面的明月,狰狞地说道:“你个贱婢,我是世家公子,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明月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转身离去了,只留下陈子玉的咆哮,只是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走出天牢,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两行清泪顺着明月的脸颊流下,嘴里呢喃着:“爹,娘,女儿为你们报仇了,女儿为你们报仇了……”不知何时,道一来到她的身边,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泪流不止,心中不禁有些酸楚,又不知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