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走到绿洲,便在远处一段防护的城墙下见到了塞琪雅的身影。
她正靠着墙望着夜空,看见远处两人的身影,眼里露出一抹诧异,直到人走近了,才笑了笑:“我还以为我要一个人走完最后一程了呢。”
她转过脸,右侧的颈部皮肤连带着半边肩膀的肌肉都已经完全干瘪萎缩。
塞弥的视线落在上面:“你输了。”
“是啊。”塞琪雅靠着墙,缓缓坐在地面,托着下巴,“我输了。”
郁潜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和她平视,问:“为什么?为什么被侵蚀的人是你?是因为你从小就在教廷所以才会这样吗?”
“不是的,是因为你选了塞弥。”
“我的选择很重要吗?”
塞琪雅很认真地点头:“很重要的,我们都是非常重要的棋子,只有你跳出了棋盘,你没有发现吗,你成了新的执棋手,你没有选我,所以我被放弃了。”
郁潜想从她脸上找出一点玩笑或是埋怨的神色,但她的表情宁静地有些安详。
“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问。
塞琪雅弯了弯唇角:“我也不知道那么多,但这次之后,我想应该会有人告诉你的。”
“一切都是被算好的吗?”她垂了垂眼皮。
“对。”塞琪雅很轻巧地给出答案。
郁潜抬眼,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最初。”塞琪雅说,“最开始的开始。”
她拍了拍郁潜的肩膀:“命运一直都是不可违背的,即使是违背命运的念头,也是命运的一部分。”
郁潜想到很早的某天,她从下水道爬出来看见阳光,嘴里说着不愿屈服命运的话,而现在却也无法向谁去征询这是否也是命运的一部分。
赛琪雅偏了偏脑袋:“你选择了塞弥,我知道你选不了我,我是教廷的人。”
她碧蓝的眼睛里泛起红血丝:“我不会问你如果我没有被教廷抚养长大你会选谁,我知道你不喜欢回答假设问题。”
郁潜没有说话,她沉默的注视着赛琪雅那张失去一半颜色的艳丽面庞。
赛琪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摩挲了一下她手背上的分明的骨节:“郁潜,你好瘦啊,手也比我瘦,个子也比我矮一点,但是如果你是我的姐姐就好了,我一直觉得比起塞弥,你更像我的亲人。”
旁听的塞弥至此未曾开口,像是在观看一出无关的话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