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秋天得月楼那场相见之后,长公主便从未放弃从她这边打开突破口的意思,隔三差五便是派人上门,软硬兼施,实在让她烦不胜烦。
她是很想就这么躲在家中,闭门不出了,可也担忧那些人没个分寸,是在娘面前露了什么马脚,她只能日日往店里跑,至少让公主府的下人们不要扰了家人去。
“来,干了这杯,明年一定会比今年好!”
将杯中薄酒一饮而尽,庄可卿敛下眼睫,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去。
真的希望明年会比今年好吧,至少长公主这儿……
沈凌放下酒盏,他察觉到妻子微不可见的愁绪,蹙紧了眉角,眼底深沉,晦暗不明。
就在这寻常百姓围炉而聚的冬至日子,朝堂上却是得知了一个举朝震惊的消息。
漠北,北戎再度来犯!
去年大盛遭遇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雨,以致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而今年,这样的灾祸降临在了关外。
大雪来的又急又猛,仿佛一夜之间,狂风便席卷了整个草原,雪花如同刀子一般,带来无尽的寒冷与绝望。
成批的牛羊冻死,围帐坍塌,食物耗光了,牧民就开始吃冻死的牛羊,等冻死的牛羊吃光了,他们便只能在寒风和雪地中等待天神的救赎。
直到大雪短暂的停歇,北戎王庭趁势聚拢早已溃散的人心,在这生死关头迅速召集各个部落中的勇士,挎刀上马,直冲大盛边陲而来。
早在十几年前,因为魏国公及其独子坚守的缘故,大盛边关十二城,城城固若金汤,将北戎人牢牢地拦在关外,但如今魏国公独子早就战死,而魏国公本人,也因年纪老迈,又有归权之心而回到了京城。
城池守将,虽还是当年魏国公旗下的兵士将领,但边关无战事久矣,自然懈怠许多。
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这回,北戎人齐聚兵马攻打边城,是为活,故而各个骁勇非常,这便与大盛的守边之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夜之间,边陲十二城外,便有八个小镇被尽数掳掠一空,人、物、牲畜无一留存,许是胜利来的太过简单,又或是多年前魏国公的余威不再,北戎人肆无忌惮,竟是开始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