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远说着就要把扳指往自己手上套:“我信、我信!”
言昳抓住他手腕:“要给对方戴的。别着急。”
山光远显而易见的欢喜又慌张,他捏起那个被他粗粝指尖衬托的纤细的戒指,言昳伸出手指,他小心翼翼的套上一半,她道:“往后没什么特殊情况,我可就不摘了。”
他没想到是这么重要的戒指,停住手,抬头惶然道:“那岂不是要做十对八对才行,否则你肯定抱怨这绿松石不配你往后要穿的红裙子粉衣裳。”
言昳笑的想踹他:“你真的是——行,做个十对八对,以后我戴什么,你就要戴配套的。不过这确实很重要。”
山光远又不敢给她套上了,他现在才明白,这些物件、照片,恐怕是她心里订婚的礼物,是她精心准备的。山光远:“可我……什么都没准备呢。我,我该给你什么呢?”
他动作停住,言昳可不会停,她手往前一伸,把戒指套在了手指上,挣开他,去捏住那扳指,把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膝盖,要给他套上扳指:“不需要。你不是给我订了好些衣服,我们不是买了新被褥吗?那就够了——”
她正要将扳指套在他手指上,脑子里忽然像是走马观花一样,一激灵的晃�中,飞速闪过诸多画面:
小时候,她在寺内的溪边洗头发,他蹲在她身后要给她梳头,但手指笨拙,弄疼了她。当时本来就讨厌他的言昳重重一推,他跌坐进了小溪中——
长大些他们在书院里,她不想让他给梳头,但有时候丫鬟不能跟着去学堂周边,她偶尔头发散乱,只好让他帮忙。他如临大敌,满头是汗,从一开始笨手笨脚,到半蹲着叼着梳子,笨拙的手指却能游刃有余的将她的发分做几缕。
再到大一些,她发给他工钱,他却想替她过生日,二人同去出游,他买了那套金枝柑橘的首饰。明明不是金贵的物件,可她甚少收到别人的礼物,欢喜的对镜戴上,但又端着架子不好意思说喜欢,只快速的拥抱了他一下。
多年后重逢,二人一步步走近,一切的过往,她都很熟悉;但她的记忆里突然多出了一些他垂眼替她梳发的日常光景,他笑着,唇偶尔抿着发钗或发带,从镜中温柔地看着她……
这一切的原因,是言昳在他重生之前的院落里,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你还是学学怎么梳头吧”。所以他重生之后,也才会努力的想学梳头,想要替她束发。
她忽然顿住了。
那时候的一句短短的话,都有他放在心头的珍重。那他刚刚说的“再也不与旁人合照”,恐怕也是他会贯行下去的誓言。
他话确实很少,嘴很笨,很多事不懂得去解释与争取。但他嘴里说出的一点点小的承诺,他都像是叮叮当当的雕刻在自己做事的准则里……
山光远看她给他戴扳指的手停住了,有些不安,他道:“怎么了?”
言昳仰头笑着亲了他下巴一下,将扳指给他戴紧,道:“没有,我想我早就收到了你给我的礼物。”
山光远有些茫然。
她两只手拢住他的手背,双眸看着他:“我不想等了,咱们下个月就成婚吧,阿远。”
作者有话要说: 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写结婚具体的场景,但又觉得写不出新意哈哈哈
感觉当下山光远吃了老鳏夫的醋,估计挺愿意琢磨+卖力的,想写点言总欺负他的戏码,但又觉得现在感情太好了,也写不出特别带劲的。
我再考虑考虑,大家要有啥想法也可以说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