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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狼子野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看着辜廷闻的。

任胭面对着他,看得见他眼底的情绪,悲怆得很。

辜廷望下一瞬的话解了她这个『惑』:“交好?他抢你女人,囚你爹妈,这样的畜生你同他交好?”

成家手里数条人命的冤屈,前儿都叫辜廷闻翻查了个明白,祥生同那个不知名姓的车夫,还有坠井而亡的连绣,甚至过去数十年桩桩件件,足够成家老爷和太太下大狱。

爹妈四处奔走叫人顶罪时,他是知道的,也动过私心,求辜廷闻放他们一马。

只要还有活路,他定让他们辞官归故里再不问北京城里诸事,往后更不叫他们行凶作恶,含饴弄孙安度晚年。

辜廷闻当日在电话里沉默很久,挂电话前却问他:“等孩子长大,怎样同她们说起母亲?”

他无言。

何况成家墙倒众人推,想救都来不及。

他犯不着怨恨辜廷闻,成家的结局不过是咎由自取,只是越不过心底那道坎,终归是他先前退缩避让,狠不下心阻止父母的过错罢了。

辜廷望以任胭的事游说,他假意愤懑逢迎,同辜廷闻里应外合拆了辜廷望的台子,也不过是舍不下最后的手足情谊。

时至今日,他该功成身退。

他拍拍辜廷闻的肩:“后会有期。”

成家不及百年,都已是摊烂泥浆子,何况是辜家,辜廷闻生长在里头,又是怎样的难堪?

原来世人皆苦。

他抬头时见着侧厅里的任胭,笑一笑,最后带了太太和孩子离开。

闭了门,终于是辜家的家事。

辜二爷跪在父母面前声泪俱下,表示痛改前非。

辜老爷身子将好,又被他这番动静闹到背过气去,老夫人命人将丈夫送回房间休息,迈过门槛时,回头看了眼辜廷闻:

“这个家,终归还是你说了算!”

她脸上无甚表情,姿态仍旧是端庄雍容,连脚步都不曾慌『乱』一分,若不是下楼梯时的磕绊泄『露』了心事,任胭当真以为高门中的气度竟是这样冷绝。

辜廷闻去搀扶母亲,却被她一把握住了手:

“你需记着,他是你哥哥。”

儿子大逆不道,可她终怀慈悲。

生怕辜廷闻心肠冷硬,攥紧了他的手,眼水盈睫:“娘求你,让他活着,辜家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