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再找你算账。”陈氏瞪了李仲海一眼,又双手抓着三牛的胳膊,仔细打量了一番,心疼道:“瘦了,是不是在安陵没有吃好?趁现在街上还没收摊让你爹去买点熟肉给你补补。”
三牛咧嘴一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书卷气跑的没影了,“娘,我没瘦,爷爷都说我又变结实了。”
陈氏将信将疑,有了李大成的话她不好再说些什么,“你和你姐去屋里先歇着,我和你爹先把晚饭做好。”
鱼娘撒娇喊了一声娘,“我和三牛搁别人家都结婚生子了,你怎么还把我们俩当成小孩子看。今天你和爹就先歇着吧,尝尝我们俩的手艺如何。”
陈氏嗔怪地瞪了鱼娘一眼,“没规矩,哪有姑娘把结婚生子这事挂在嘴边的,一点都不害臊。”
鱼娘被陈氏说了十几年的没规矩,脸皮早就厚的跟城墙似的,她调皮地眨眨眼,“谁让你是我亲娘呢。”
李仲海在厨房待了老半天,浑身汗津津的,有人能接过他的活自然再乐意不过了,说着调和气氛的话,“好了好了,都是儿女的一番孝心,你不愿意我可是再愿意不过了。”
陈氏终究没拗过除她之外的三个人,鱼娘和三牛抢到了厨房。
厨房里,三牛负责烧火,鱼娘则在一旁切菜炒菜。
李仲海虽没告诉陈氏三牛回来了,他在厨房里捣鼓半天做的菜倒是十分丰盛,掀开锅盖,里面是一条足有男子小臂长的一条清蒸鱼,除此之外,还有一道油汪汪的红烧肉。
家里拢共才四个人,又正值春夏之交,饭菜做多了一放就容易坏掉。鱼娘略一思索,把陈氏择的菜过水一烫,剥几瓣蒜捣碎成蒜泥,然后拌在菜里面,这样一道蒜泥青菜便做好了。
只有一道素菜还不够,鱼娘又把买来的豆腐切成一指厚的片,起锅烧油把豆腐煎至两面金黄,再依次放入各色调料,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香煎豆腐便出锅了。除此之外鱼娘又热了几个炊饼,蒸了碗鸡蛋羹,这么多菜一家人吃绰绰有余。
三牛要烧两个灶台的火,忙的也是热火朝天,没过多久头上便出了一层汗,出来后被风一吹,风从衣服袖中穿过,带走了上面的一层汗意。
一家人围着桌子说说笑笑,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吃完饭,鱼娘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消食,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绫罗出嫁后,她的房间没有人住。陈氏想着绫罗嫁的近,也就几步路的距离,没必要再特意给她留一间屋子,于是收拾收拾想让鱼娘放一些自己的东西。鱼娘看了一下最后拒绝了,她的房间已经足够大了,不影响起居读书,没必要为了追求宽敞再占一间屋子。
鱼娘把床上的被褥换上一套薄一些的,看了眼刻漏,觉得天色还早,于是去书架上找了本游志来看。
看了几页书后,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鱼娘,你睡了吗?”原来是陈氏。
鱼娘把视线移向门口,“娘,门没有锁,你进来吧。”
陈氏推门而入,又谨慎地把门给锁上,坐在鱼娘的床边小声道:“最近思安给你写信了吗?”
鱼娘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京城离云阳十万八千里,送个信路上要跑三四个月,上一次收到他的信还是三个月前。”
陈氏犹豫不决,怕冒然开口伤了鱼娘的心,最后咬了咬牙,为难道:“你爹说在安陵见到他了。”在里面择菜。
三牛的失落烟消云散,喜悦大喊道:“娘,我回来了!”
陈氏扭头一看,立刻站起来用束在腰间的围裙使劲擦了擦手,惊喜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爹都没和我说一声。”
李仲海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淌着汗,“这不是我们俩想给你个惊喜吗?让你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