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连连拒绝,“礼物是我家老头子画的一幅山水图,是我们家的一份心意,谈不上多贵重。您要是不收下,我这心里怎么着都过意不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大成只得把李氏送来的山水图收下了,“不知老姐姐是何时到的安陵,从北边到安陵,这山高路远的,一路上定是十分艰辛。”
李氏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长满了皱纹,一看就知道她比李大成大了不少岁,所以李大成唤她一声老姐姐也不算错。
李氏道“我比你们早到了几天,一直在江边的渡口那里等思安。艰辛倒是说不上,大家都是逃难的,谁都是这样过来的。”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李氏便告辞了。
鱼娘目送着沈思安和她的背景逐渐消失,把帘子放下来,转身对李大成道“爷爷,咱们家还从来没收到过山水图做礼物,不如我们先拆开看看”
李大成点点头,“你去拆吧,我也没收到过这样的礼物,纸张脆弱,小心点别弄坏了,”
鱼娘把长木匣打开,而后把里面的画轴拿出来,解开上面的的丝线,小心翼翼把画平铺在桌面上。
这是一幅长约二十四寸、宽约一寸又五分的绢本山水画,以青绿作为底色,描画了山川丘陵、亭台楼榭、茅居村舍等各色场景,整幅图运笔一气呵成,里面景象万千,变化多端。饶是鱼娘这样对画作一窍不通的人,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这幅画有多么的精细,多么的出色。
“爷爷,你看这”
李大成也愣住了,他原以为李氏送的画是自家人画的,只是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不值几个钱,这样收下倒也无妨,只是没想到这幅画居然如此贵重。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幅画作,构思精妙,气势磅礴,绝对是出自一位大家之手,看来沈家人不简单啊。
画作的角落里有一枚小小的题跋,有“云鹤之印”四个小字。
若是沈思安的祖母没有撒谎,这幅画确实是沈思安已逝的爷爷所作,那沈思安的爷爷定不会籍籍无名,当世有哪一位画作大家的名号姓沈名云鹤
李大成皱着眉,他怎么觉得沈云鹤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莫非是以前有过交集
“沈云鹤,沈云鹤”
李大成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转身便准备往外走,鱼娘被吓了一大跳,见他连雨伞都忘记带了,赶紧追上去,“爷爷,你干什么去”
李大成停下来,双眼炯炯有神,压抑不住地激动道“鱼娘,你先在医馆这里等着,我去打听个事,马上回来。”
说完接过鱼娘手中的油纸伞,便撑开便往雨中跑,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是否溅上了泥点。
鱼娘满头雾水,爷爷到底是怎么了他以前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难道一幅名家之作就这么让人着迷吗
鱼娘复又走到桌子旁,低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山水图,这幅画确实技艺精湛、精妙绝伦,若是拿到外面去卖,肯定能卖出一个大价钱。沈思安的祖母可真是大方,眼睛都不带眨的就把它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