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衣服上淡淡的皂角味道,掺杂着清新微涩的松木香气,很好闻。
两人并着肩,往宾馆的方向走。他手里那把黑伞够大,遮住他们绰绰有余。
虽说挨得不远,但两人还是隔了点别扭的距离,一时间有些沉默。
安静走了一小段路,阮芷音率先打破了沉默,低声问:“你怎么会过来?”
身旁的人依然目不斜视,头都没动,反问起她:“送东西不知道多喊个人一起?”
“这儿离酒店又不远。”
他语气不善,阮芷音也忍不住小声反驳。
她带着手机,这里离宾馆也近,等个二十来分钟,汪鑫就能回来送伞。赶上饭点,又知道大家都很饿,她只是习惯性地不想给人添麻烦。
话是这么说,可对上程越霖那随即直视而来的迫人视线,阮芷音顿了一瞬,最终妥协:“下次不会了。”
程越霖的视线落在她姿势不太自然的左脚,继而皱了下眉:“脚怎么了?”
“没事。”她摇了摇头。
男孩把伞递到她手里,瘦高的身子微屈,语气仍旧淡漠:“上来。”
“不用,我忍得住。”
程越霖侧目看她,眸底隐含讥诮:“忍得住?就你现在这速度,想磨叽到什么时候回去?”
“上来。”他又重复了一遍,瞧着不依不饶,似乎是不愿被她连累。
受制于他强硬的态度,阮芷音顿了会儿,只好伸手扶上了他的肩膀。
气氛略显窘迫,以至于姿势也有些紧绷。他眼下只穿了件长袖卫衣。怕对方淋雨,阮芷音将伞稳稳举在头顶。
可举得久了,手臂隐隐发酸,时不时碰触到他挺直的肩膀,瘦削却有力。手撞在硬朗的骨骼上,漾起些许异样的情绪。
他没再说话,耳畔只有抹去喧嚣的雨声,脚下随着他稳健的步伐溅起水花,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响。
阮芷音愣怔盯着程越霖侧首时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颌,静静勾了下唇,突然觉得......他这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恶劣。
脾气是差,人却不坏。
至少,这样的时候,居然是他来找她。大概是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自己没有被人遗忘。
乌灵萱也说,程越霖虽然恣意轻傲,不爱跟人打交道,却很维护班里的人。
十多分钟的路程,程越霖走得不慢,两人很快回到了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