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衍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微笑,他看向水中,低声道,“那真是……说来话长了。”
李钦皱眉靠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介衍眉间闪过一丝惊异,“殿下不知道?”
“他是你的人,我怎么会知道?!”
“但……”介衍的言辞忽然变得有些磕绊,“她……她不是,通过你,要了出使禹国的差使?”
李钦的眸子垂下来,他低声道,“那是他为我准备的。对了,他还给我留了封信……”
说着,李钦将袖中的信笺取了出来,交给了介衍,轻声喃喃道,“我本以为……他在信里讲的这些话,都是你教的。”
介衍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轻岚的信,这才意识到他猜错了。
李钦不是林轻岚的退路,她好像……并没有给自己留什么退路。
“介衍!你去哪里!”
身后李钦的声音传来,但介衍一次也没有回头,他迈着有些踉跄的步子向着外面飞奔而去,只恨自己没有一双翅膀。
颜然双手插袖,望着介衍往北峰的方向去了,他哼笑一声。
现在去,不觉得有些晚了么?
他在空中转过身,飘飘然又去了永平巷的四号——那里是百里澈的居所,之后还有一趟杨既灵的别院。他只能说,林轻岚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竟敢这样使唤自己,偏生自己还颇有几分当信使的兴致。
也在这几番往来之中,颜然欣赏着林轻岚在短短数月之间建立的人间脉络。这是他无法做到,也一度没有兴趣去探寻的事情。人与人之间的信赖猜疑爱恨,永远是一条百转千回,不见尽头的河水,浪头追着浪头,除了无时无刻不在的变化,没有什么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