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件件想着,心头却更沉重了。
大师伯把很多门派事务交给他处理,栽培的涵义溢于言表。飞英对当掌门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渴望改变门派,消除千年来的弊病,不要再走过去的老路。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没有抗拒这个安排。
“唉,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飞英揉揉脸,深觉人生魔幻。
遥想当年,他跟着慕天光和乔平到处浪,多么开心逍遥。可现在呢,前者失踪不见,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者妇唱夫随,在南洲只羡鸳鸯不羡仙,剩下他一个小可怜,苦哈哈地待在门派里,绞尽脑汁想改变什么。
太难了。
飞英垂下脖子,脑门磕在书案上,很想死一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归元门的问题多且根深蒂固,他空有心志,却没有相应的本事啊。
来个人救救他吧。
咦,等等。
飞英坐直了身体,脑海中闪过一个被数度提及的名字。思索片刻,说干就干,直接折出一张传讯符,扬手掷到窗外——“温师侄,你来乾门一趟,有事找”。
温熏风来得很快。
飞英没架子,直接让他进屋来,还给倒了灵茶和点心:“边吃边聊。”
温熏风笑了笑,捧起茶喝了口,微苦,但热流涌下,丹田一股暖意。哪怕是他这样沉疴难起的身子,都觉得松快了几分。
飞英吃了块甜糕,组织语句:“我找师侄来,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师叔请说。”
飞英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新措施,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温熏风笑了笑,当下便道:“能增进同门情谊,自然是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直说好了。”
温熏风从岳不凡等人口中了解过飞英,知晓他的为人,故而也不虚与委蛇,含蓄又中肯地说:“这点改变不过杯水车薪,日子一长,也就无甚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