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士兵怒极,左右不过一只为虎作伥又被拖下神坛的狗,不由得一脚将这难缠又磨人的东西踢翻,骂道,“喂,听不懂人话吗?二殿下重病修养,已经很久闭门不出了,此前吩咐过,无论是谁,一概不见!”
啪得又一声,伊旦还未来得及抹去唇角血渍,半边脸便被恶狠狠插在脏水里,那年轻人满脸嫌恶,似乎脚下踩的并不是人头,而是狗屎,“小祭司,您就别白费力气了,还是省省你的骚劲儿,去澡堂里脱光了洗洗干净,指不定哪位主儿看上了,可比你在这里鬼哭狼嚎来得更靠谱些。”
话音刚落,人群里爆发阵阵哄笑,那人仿佛受到什么鼓励,不管不顾泥洼里濒死的鱼一样拼命扑腾之人。
足尖刻意碾了又碾,伴随了无数个泡泡,本就不清澈的小泊瞬间浑浊。
伊旦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软塌塌一团不知是死是活。
那人这才放开他,恶狠狠啐了一口,随后心满意足的吹着口哨与另一人进了门内。
“砰。”
门关上了。
门外再次一片冷寂,似乎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人们逐渐散去,脚步声稀稀拉拉,趁得稀薄压抑的空气更加苦凄难挨。
残日昏黄,影影绰绰。
黑色乌鸦划过天空。
猩红污泥染脏了廉价淡色的麻袍。
人群散尽,有一人背光而立,迟迟不肯离去。
那人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透了三分凉薄,却又八分苦涩,仿佛在嘲笑,又似在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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