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贞,这家丁媳妇娶了,你大功都落成了呀,下面的工作重点都该移到家贝的身上了,人老了不一定是要指望谁呢?”我的话越说越多:“人这一辈子,在孩子的身上投入的最多,失望也最多,在闺女的身上投入的最少,回报的最多,你们两个信不信”?
这时,我看见康素贞哭了。
“那是当然”,苏老二在一边接住了我的话茬。
“贞贞,你跟苏老二可是没有跟错人呀”,不知不觉中,我的话就朝那敏感的话题上奔去了,康素贞含着眼泪对我说:“是没有错,都是争来的”。
可能说到了我们三个人的心里头了,“咚”的一下子,三个人都又弄了一杯。
“你俩的事我可是有贡献的”,我又说。
“有”,康素贞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底气。
“贞贞,我给老二虽然不是亲戚,也不一姓,但俺是一个阶级,可是连着筋的呀”。
“咚”三个人又是各自一杯。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没有了喝酒的欢乐,剩下的只是酒后赤裸裸的宣泄了。
“贞贞,县城火车站那货场上要不是我,你敢一个人去?老二在那石头堆上捡石头,要是没有我你会下到那个沟底?那李长生还让我给你捎过求爱信嘞,我要是不把那封信撕了,你当时弄不对都要嫁给他了啊,”。
“不会,不会!那一回见不着他,我也会一直等他的,人家给我介绍的可多,我见都没见”,康素贞好像在回忆那时的每一件事情,她停了一下又说:“真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俺俩这事儿真是有点说不定”。
家丁和家贝听故事都入了迷,家贝酒也不倒了,话也不说了,姊妹两个的眼珠子来回地摆动在某一个说话人的脸上。他俩不但分析着三个大人说话时的语音,而且在专注着三个大人说话时神情的变化。
苏老二懵腾腾地靠在身后的床头上,他只是傻傻地听着我和康素贞的对话,偶尔在脸上露出一丝与谈话内容相关的神情。
“老二有几回去省城那车费都是我掏的,该还不该还我”?我问康素贞。
“知道,知道,该了,该了,你说多少钱吧”?康素贞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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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贝,给你伯掏钱”,康素贞好像在命令家贝,我还能意识得到家贝满脸的笑,笑的是那样的灿烂,她那一笑就像康素贞小时候的样子,我朦朦胧胧地看见家贝把一沓钱放在了我的面前,但我没有记住那钱往口袋里面装了没有。
酒是我们三个大人轮着喝,那种荣辱与共;那种酣畅淋漓;那种宠辱皆忘;那种“天下老子第一”;那种人生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俱做尘埃,今晚不醉,更侍何时的精明;那种我到底是谁?我来自何方?又去何方的迷茫;那种抽刀断水,借酒消愁的无奈都在那一刻表现的尽善尽美,淋漓尽致。
…………
“老二”,我喊苏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