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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美女邻居

我当然遵从老爷子意愿把他安葬了,但并不完全明白老爷子为什么改注意。后来陪儿子看动画片《寻梦环游记》,里面一个亡灵说了一句话:人会死两次,第一次是肉体的死亡,第二次,是所有亲人都把他遗忘了---那时他才真的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

我这才理解老爹,当死亡已经无可避免,不被遗忘就成了最重要的事。除了一些特别出色的人,大部分人,也只有子孙能长长久久记住他了。

我想,当那个孕妇知道自己得了癌中之王胰腺癌,生存几率极低,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印记,只有这个孩子了。能一辈子记住她的,也只有这个孩子。这也是她为什么执意要生下孩子,并录下十八个祝福视频的原因。

至于对孩子公不公平,世界又何来不负如来不负卿双全法呢?打掉孩子就对孩子公平了吗?

有部电影叫《二十,三十,四十》,戏里面的人,二十岁乐观而迷茫,三十悲观而迷茫,到了四十,就变成了悲观而坚定。坚定不是因为境界高了,而是过尽千帆,知道自己能走,也只能走那条路了。

生命状态不同,对生命的意义理解也不同,对生命的要求也不同,也没什么对错可言,处在不同生命历程中的人,可能很难互相理解,但尽量尊重别人的选择,更不要互相指责。

普通人如此,名人也一样。海明威早年的作品荷尔蒙十足,《钟为谁鸣》桀骜不驯,《永别了武器》无视规则,特立独行,中年经历过磨难,虽未向世界低头,但已知道敬畏,这才有了《老人与海》里的悲剧英雄。到了生命垂危的时刻,绝望中夹杂着欲望,自负里不知不觉中掺入了自暴自弃,于是写出了《危险的夏天》。我看这本书的时候才十几岁,第一个感觉是这家伙是不是疯了,写得什么玩意儿?现在有点理解了,言为心声,海明威能正视自己,不修饰,不遮掩,把自己的脆弱原原本本表现了出来,是个爷们。

还有川端康成,早期《伊豆舞女》和《雪国》虽稍显颓废,却唯美异常。晚年的《睡美人》,颓废到变态,甚至可以说已经是犯罪。但恰好表现了一个垂危老人,对生活,对美,对性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悲凉。

眉眼飞扬,身如枯槁;青春放纵,挣扎求生;壮志凌云,万念俱灰。人生如白驹过隙,能经得起万紫千红,也要能忍受断壁残垣。

还是那句话,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状态,我不笑你贪婪无知,你也别笑我油腻笨拙,人活着,都不容易。

前段时间,我带儿子参加架子鼓比赛,到了现场,儿子去候场区报到,我在一旁刷手机等着。突然不知从哪跑过来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小女孩,趴在我腿上,冲着我傻笑。我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可不知为什么,小孩都喜欢我。

对一个中年大叔来说,被小姑娘喜欢,应该是莫大的荣幸,可这小姑娘也实在太小了。

问她是谁,大人在哪里,嘟嘟囔囔说了一通,我一句也没听懂。看她乐呵呵的样子,不像是走失的。我想着儿子包里还有巧克力,就拿了一块给她。小姑娘把巧克力放在嘴里,笑嘻嘻,转身走了。我目送小家伙摇摇摆摆地走向一个妇人,乖巧的挨着她坐下。而那妇人,全程盯着不远处候场区一个拿着鼓槌和别人打闹的小男孩。估计是老妈带着老二给老大加油。一不留神,小姑娘就跑出去冒险了一圈。

过了会儿,儿子比赛结束。坐在我边上等着比赛结束出名次。他抢了我的手机玩游戏,我只好无聊的发呆。没想到那个小姑娘又来了,这次给我带了一小块塑料纸包着的奥利奥。我怎么能吃一小孩的东西,忙还给她。小姑娘“哎,哎”叫着,硬放到我腿上,我收下了,她才转身离开。

儿子狐疑地望着我:“那小女孩为什么给你饼干。”我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儿子又盯着我好许久,似乎在分辨我是不是骗他,最后好像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只是抵不过游戏的诱惑,才又低头打游戏。

比赛前几天,儿子在家大闹天宫,把他娘气的差点升天。女人对付老公,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付儿子,就成了一哄二吓三痛说家史。哄已经哄不住了,于是吓唬儿子,说她在外面领养了一个小姑娘,聪明漂亮还听话,等手续办好了,就领回来。到时候我们只疼那小姑娘,不理儿子了。

女人说起谎来,神鬼莫辨。老婆说得煞有介事,还从手机翻出一张她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给我们看。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要不是知道办领养手续要夫妻俩共同签字,我都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