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未绕过书桌,祁旻已经呕出了一口乌黑的血。
“哥哥!”
祁桑扑过去,堪堪将他倒下去的身子抱在怀里,颤抖地抬头去看谢龛:“怎么会这样?谢龛,怎么会这样?!!”
谢龛蹙紧眉头。
时间匆促,哪里能等那些人病入膏肓后再给他们服下汤药。
只是一行四人,每个人服下后身体都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并没有谁呕出过黑血过。
他立刻叫来了守在外头等待传召的一行太医。
几人把脉过后,皆是面色骤变,开始七手八脚地喂他喝下很多很多褐色的汤药,试图为他把喝下的汤药催吐出来。
宝珠被人拎过来时,还在握椒宫里琢磨新的方子。
她先前写的那几张方子不知丢哪里去了,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了,虽说都记在了心里,但重新写下后又深觉不妥,于是决定再琢磨琢磨。
直到被晏隐之带去了含仁殿。
祁旻面色青白交织,脉搏时而急如骤雨,时而轻如浮毛难以探寻,四肢厥冷,冷汗涔涔而落。
这是亡阳之症。
太医们抖着手欲为圣上灌下四逆汤。
这四逆汤中大量的附子灌下去,又是一种剧毒,皇上如今这身子根本承受不住。
便是眼下救活了,后面又能撑几日?
她立刻出声阻止,而后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了一卷银针,刚要施针便被太医院院史阻拦住了。
“魏姑娘可知眼下不尽快喂皇上饮下四逆汤,过一炷香后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了?”
宝珠手持银针,冷静地回道:“容我问一句,饮下大量的四逆汤后,便是皇上醒了,后头还能多活几日?”
“……”
院史似乎被问得怔住。
其中几人不敢多做决定,战战兢兢看向一旁的祁桑。
祁桑面色不比病榻上的人好几分,她跪在龙床旁,目光一一扫过那群医术精湛经验丰富的太医,最后又落到尚显稚嫩的宝珠脸上。
宝珠道:“服下汤药后,这个凶症医书上曾一句话一笔带过,无后话,无结果,但我愿冒险一试,若结果不如意,我愿为皇上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