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缪存整个人全须全尾缩到被子底下,声音里有不明显的颤抖:“骆哥哥,我害怕。”
骆明翰油门轻踩,但没超速,混蛋地说:“就来。”
这两个字没什么诚意,毕竟他不仅没超速,在僻静得鬼都不来、连摄像头的都没有的红灯路口,他也都规规矩矩地停住了。
下车的几步路淋了些雨,将他的衬衫打湿。开锁声后,缪存在门后冒出一点脸,脸色白得吓人,看到骆明翰的瞬间,他咬着唇眼眶一热,猛地扑进他怀里。
骆明翰揽住他,亲昵取笑他的胆小。
内心不免觉得缪存确实是“聪明”的,天生就会恋爱,天生就懂技巧,知道怎么勾起人的心疼和怜惜。
他环住缪存瘦薄的双肩,不住吻他的额头,“好了好了,”他的唇压在他耳边低语,“有这么害怕——”
话未尽,骆明翰却蓦然住了口。
因为缪存在他怀里抖得厉害。
这种抖,绝非是为了情趣的、故作姿态矫情的颤抖,而是真的,从骨缝中渗出的一阵又一阵冷极了、怕极了的颤抖。
“妙妙?”他脸色一僵,不敢置信地喊他的小名。
缪存一声未吭,只是更紧地贴近他怀里。
被雨打湿的肩膀湿意更明显,且带着灼热的烫。
“你来得好慢。”他委屈地控诉。
骆明翰浑身僵硬住,生平第一次有了措手不及的感觉。
缪存沙哑地问他,仰着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的:“你可以不走吗?”
骆明翰目的得逞,却没有预想中的快感,因为这与他想要的景象相去甚远。缪存怕得几乎像生了病,要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守着,洗澡时也要他不断陪聊着天。
他甚至开始掏出手机搜索童话了。
磨砂玻璃阻隔了一切暧昧的视线,骆明翰一边倚着门抽烟,一边断断续续地给缪存读童话书。
作为一个打小不相信童话的人,他一边念一边心里骂扯淡。
缪存不再说话,只有花洒沙沙地下着雨。
出来时,他的眼睛很红。
骆明翰聪明得过了头,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低声问:“连眼睛都不敢闭?”
缪存点了点头,他洗澡时片刻未敢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