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事实,亦是如此。
他看似战功赫赫,但很多战功,都是天子送到他手中,换别人,也不一定比他做得差。
非是妄自菲薄,而是在当前大恒的军力之下,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出错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太小。
兵无常态,但当成碾压之势,再怎么变,也变不出花来。
唯一拿得出手的战绩,也就当年统率江南水师平灭南明水师之功。
可恰恰就是这拿得出手之功,却是他如履薄冰之根源。
本是陆战之将,却统率水师,更是手掌水师改制,且一再统率陆战大军出征。
如此出风头,抢功劳之事,又岂能不引人嫉妒。
而眼下,如此北征将起,举国之力之战,封狼居胥近在眼前,他又怎愿错过。
可……以水师之帅,再领陆战之军,他李定国,恐怕将会彻底成为武勋中的另类,被众武勋所排斥!
尽管扪心自问,他更喜欢驰骋沙场,而非领战船驰骋海洋,但天子对海洋之预想,他为当今大恒水师有实无名的水师掌舵者,又岂会不清楚。
况且,天子之意志,他又岂能违逆。
“老爷老爷,总参来人,让老爷您至总参议事!”
思虑重重之际,有呼喝声骤响。
入耳,李定国神色亦是为之一变,好一会,才缓缓恢复正常。
一团和气,应该是祸事吧……特立独行,被排斥,或许才是最好……
当李定国抵达总参,不出他的预料,殿中众武勋将帅,看待他的眼神,明显又多了几分不对劲。
靖国公端坐主座,殿中之景,清晰入眸,其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只不过,当看向李定国之后,眸中亦是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复杂之意。
天子何其厚爱。
一水师之将,屡次率陆战之师。
这一次举国之力北征,寻常武勋,皆为一领兵之将的位置争破头,他李定国,一与此战几乎毫无关联的水师之将,竟直接成一路大军之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