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仇宸枫细致而小心地帮卓烟换着衣物，也将她身上碰到的脏污都擦拭了一下，虽然她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却总体来说还做得顺手。

只是卓烟还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一直都不说话，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估摸着酒还是没醒吧。

“我知道你心里苦，想喝酒发泄一下。”仇宸枫像个大姐姐一样柔声细语地说着，“但你一个人喝这么多，我们都很担心你，知不知道？尤其是齐信远，他都快急疯了。”

虽然仇宸枫说了不少话，但卓烟仿佛双耳封闭了般，久久都没反应。

毕竟她酒还未醒，脑子还浑浑噩噩的，仇宸枫自然不会和她多计较。

“来。”她收好洗干净的毛巾后，将睡衣给她套上，“穿上后好好睡一觉吧。”

这时，卓烟突然定定地看向了她，口中喊了声：“宸枫姐。”

仇宸枫双手一顿，反问：“嗯？怎么了？”

“我如果是你……就好了。”卓烟的语气，格外伤感。

仇宸枫愣了片刻，莞尔一笑：“傻瓜，这么漂亮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干嘛想当别人呢？”

“如果我是你，错哥就会喜欢我了……”

这一下，仇宸枫也沉默了。

面前的女生低着头，两滴泪水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你知道吗？宸枫姐。”她低头呐呐自语着，“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仇宸枫在她面前坐下，静静地听着她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感觉到错哥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了，然后我就自欺欺人地在想，会不会是我想多了？他应该只是把你当一个重组家庭的家人罢了，所以要比外人亲近点。”

“后来，错哥对你的偏爱越来越明显了，我也慢慢地，骗不了自己了，然后我就一直在盼着，万一这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呢，他还是学生，你都工作几年了，他会发现你们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的。”

“可没想到，错哥比我想象中的要深情多了，他不仅新鲜感没减退，甚至还对你越来越好了，后来突然有一天，你们就在一起了，我那天真的好难过啊，我躲在家里，哭了整整一天呢。”

“后来，每次面对你们在一起，我就好难受，可我没办法，我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才能继续以朋友的身份留在错哥身边啊。”

“我从小的家庭教育就告诉我，千万不能去抢别人的男朋友，所以我只能又开始在心里盼，我想……谈恋爱总会有矛盾吧，也会有冷淡期和磨合期吧，万一你们就谈不下去了呢，是不是有一天你们分手了，我就可以有希望了呢？”

“认识你以来，你一直真心把我当朋友对待，而我对你，却一直都在抱着这么恶毒的念头。”说到这，卓烟已经哭得泪如雨下，“对不起，宸枫姐……真的对不起……我不配让你对我好。”

仇宸枫沉默了很久，认认真真地，将她的话都听完了。

她全程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平静得令人不解。

半响后，她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声线如流水般莞尔动听。

“这种念头，谁又没存在过呢？”她很坦然地笑道，“在认识景错之前，我也有过一个很喜欢的男生，我喜欢他，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