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里许久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动,画面仿佛被定格。
冷风灌过来,好似要将人的皮肉吹翻,刺入内腑。
“好身手。”高明楼轻笑一声,打破沉寂,胳膊慢慢地推出去,手稍稍一松,那个被他拉到面前做了盾牌的侍卫,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跌落在他的脚边,双腿无意识地抽搐两下,很快安静下来。
一滩乌黑的血,蚯蚓般慢慢从他的身下爬出来,渐渐蜿蜒成一条细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毒镖?”高明楼看着程苍冷硬的面孔,嘴角一勾,抖了抖还在冒烟的火枪筒,慢慢地装填子窠。
“第一侍卫也会用阴招?真是出人意料。”
程苍失手,是没有想到他会拉人挡死。
而这种鱼死网破的偷袭,一次不中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他面无表情地捂住被突火枪射中的胸膛,望着高明楼,脸上浮出一丝冷笑。
“再毒的镖,也毒不过人心。”
高明楼瞥一眼脚下的尸体,眉梢一挑。
“为主人去死,是他的荣幸。我以为你应该了解他的心情才是?”
“不用废话。”程苍暗自咬牙,忍住身上的剧痛,双眼凛冽地看着他,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扶住腰刀。
“你最好一刀了结了我。否则,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好胆色!”高明楼不无遗憾地笑,“要是你肯弃暗投明跟了我,我饶你一命,再保你余生荣华富贵,如何?”
这个石洞整体面积不大,横竖约莫只有三丈左右。一个回合的交锋下来,彼此已然知道对方的斤两,在心里估算好了生死代价……
要是程苍没有中高明楼这一枪,高明楼加上两个侍卫,都不一定能杀得了他。可突火枪的威力着实厉害,枪膛里的子窠是用尖锐的铁器制成,程苍将辛夷推开,避免了她受到波及,自己身上却有多处被子窠的散弹击中。
即使他是一把最锋利的刀,此刻也被磨去了棱角。
“阿贵。”
石洞里温度很低。
高明楼的声音如同凝结了的冰渣。
“你送程侍卫一程。利索点!”
“是。”石贵是个粗莽武夫,凶狠敏捷,他冷冷笑着朝程苍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