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从医院的台阶上被人推下去,虽然没有那么高,可莫名袭来的痛苦也让我短暂就昏厥,醒来已经是在病房了。
痛感消退不少,身上也没有那么烫了,我稍稍偏转下身体,居然还挺爽利,侧目看见手上扎着针吊着水,掀开被子一角,衣服也换了,除了下体黏黏腻腻的感觉没消失外,其他一切如旧,哦对,算算时间我生理期该到了,差点忘了。
所以我刚不会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流血吧……不会有人以为我流产了吧……
嗯,应该不会有人认识我吧,这要是让人拍上网我以后面子往哪搁!关键这不得让人疯狂猜我孩儿谁的啊?高辛辞不精神大爆发就怪了!
对对对,我应该祈祷吃瓜群众都不认识我,然后来不及拍我就被救走了,再然后……我就该去找符诩好好拦最近关于我的消息了,亏得家里开传媒公司了,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这些麻烦是可以解决的,外头那位可怎么办呢?
偶然一瞥望见门上小窗那个背影,我又无奈的杵着脑袋生闷气,刚回临江就让我哥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今天的事情也很有可能是二叔做的,隔在父亲和妹妹之间、我哥得多难受啊?
可我好像也挺难受的,先可怜谁好呢?
我先简单琢磨一下二叔的动机,是因为前几天我当着他的面呕吐的事情,他怕我是怀孕,怕我生高辛辞的孩子,怕我依附上高家,他再无还手之机,所以无论有没有切实的证据,他都得推我下楼,杜绝这个可能,医闹看起来跟我没关系,实际上就是冲着我来的,否则他们拿了钱还闹什么?二叔也是想借此伪装成意外,偏叫我看清了那个老汉的眼,否则真要自认倒霉了。
我哥还在打电话,我百无聊赖,干脆就拿手机出来看看他聊什么,我前几年就装了监听系统,这事他也知道,默许了,大概就是为了今天这种状况能起到作用?会让我安心吗?
他是跟二叔说的,说他不回璜阳了,以前对我忽视太多,现在想弥补,他是哥哥嘛,就要多照顾我,另外舟意和舟止也离不开我,他这个做父亲的只好在我跟前跟他的孩子培养感情,二叔没说什么,就那样答应了。
我还是没能安心,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超出我哥的能力范围,即使他真的上心,最有可能的结果也是以后他每次都像现在这样、看着我耻辱不堪,看着我跟二叔斗的死去活来,自己再悄悄的痛苦煎熬,只会多一个人难过而已,但我也认了,有时候我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哪怕只哭一哭呢?我没指望谁帮我。
我还是爱我哥的,他一直很爱我,他没错。
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起身去抱他,拼命往他怀里钻,他一句话不说,只管把被子揪起来披在我身上,不让我着凉,悄悄的也哭,我脸颊紧紧贴着,见不管用偏过头也像小时候那样重重亲一口,然后就像条毛毛虫,蹭来蹭去挤来挤去:“哥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了嘛……”
很奇怪,明明是我被推下台阶,现在却是我一个劲儿的哄我哥,他有摔一个屁股蹲儿吗?摔的明明是我!
只可惜这种抱怨我也只能想想就咽下去,毕竟吵架真是我开的头……
我哥好歹养了我好几年,这种优待也是该有了啦~
当然最重要的,我也是真不能离开他,我哥在我身边,二叔多少还会收敛一点,若此后只有我和澄澄在临江,舟止送回陈家了,舟意还给嫂子了,今天这种事我指不定还要碰上几回呢,更甚之惹到澄澄身上,我才真要追悔莫及。
我哥依旧说不出话,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二叔的所作所为,即使亲眼看见一次,他也难接受的要命,就像方才站在人群中的呆滞,静默,看一场残酷的电影,做一个虚无的梦,差不多也就是这种感受吧。
于是他抱着我、哄我、接受我的道歉也都只剩下本能,直到清云哥抓着一把粉红色的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