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信嘴唇颤抖,用仅存的一丝力气问道:“我临行时,安排此处守军,我都认得。汝是何人?为何拦我等去路?”
典满翻身下马,神色冷峻,手中铁戟在雪光映照下寒芒闪烁。
“我乃骠骑大将军、安汉侯刘玄德麾下,平东将军典韦之子,典满是也。我受楼乡侯、车骑将军、军师刘德然之命,在此已等候鲍将军多时。”
“请鲍将军,束手就擒吧。”
鲍信听到典满所言,只觉脑袋里轰然一声炸响,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身上,整个人瞬间僵住。他那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眼珠子仿佛都要被撑破一般,里面满满当当充斥着的,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嗫嚅了好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典韦之子?!”
那声音听起来干涩而沙哑,就像是被砂纸狠狠摩擦过一样,充满了惊愕与茫然。
典满见状,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动作轻微到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鲍信的心口上。
只见典满的眼神之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其中既有对鲍信此时此刻处境的些许怜悯之情,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毅然决然、不容置疑的坚定。
“没错,鲍将军。今日你已经中了我家军师精心设下的计谋,局势已定,无力回天。若你现在能够下马投降,或许还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否则,待到大军冲杀过来,恐怕就为时已晚了。”典满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
鲍信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胡须也跟着抖动,他死死地盯着典满,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然而典满那冷峻坚毅的面容让他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得如同破败的风箱,心中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他淹没。
“刘彦……没想到……”
忽然间,鲍信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地微微张着,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交织的神色。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起,那是极度震惊之下身体本能的反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典满身上,像是要把这个年轻人的模样刻进灵魂里,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对命运弄人的悲愤。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丝肌肉都在抽搐,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咯咯”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腔内疯狂搅动。
“刘备!”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溅在洁白的雪地上,宛如一朵盛开的红梅。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身体向后仰去,一旁的亲兵急忙伸手去扶,但鲍信还是重重地倒了下去,昏厥在这漫天飞雪之中。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只觉得周围的风雪更加寒冷,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那原本燃起的一丝劫后余生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徒留一片死寂。
典满见状,脸色一变,急忙高呼,指挥士卒:“快!找一副担架来,动作要轻。”
士卒们不敢怠慢,迅速取来担架。典满亲自上前,和几个亲兵小心翼翼地将鲍信抬上担架。
“都跟紧我,去府邸之中,为鲍将军救治。”
风雪肆虐,典满带着众人在雪中疾行,雪花不断扑打在他们脸上。典满一脚踹开门,喊道:“快把鲍将军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