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从医院出来后,俞暄然已经接受了自己已经失明的事实,美国学校那边知道他这种情况后,为了鼓励他振作起来,批准他通过远程网络教学的方式给学生们讲课。
他自己也不敢自暴自弃、自甘堕落,而是让自己开始习惯盲人的生活。
余曦给他送了导盲犬,方便他出门,也方便他一个人的时候不至于太孤单。
一个月后,俞暄然已经习惯了带着导盲棍和导盲犬出门,生活基本能自理,空暇时间,他还请了老师教他盲文,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胡思乱想。
除了一个星期一节远程教学课程外,除了每天早上给何嘉打电话外,俞暄然安静得不愿和任何人沟通,孤独了很多。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有时候从早上坐到晚上,什么也不做。
失去了眼睛,失去了色彩,俞暄然接触到了一个全新而又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只有孤独而又单调的黑色,他无法用眼睛去感受世界的缤纷。
幸运的是,他还能用手去触摸,用耳朵去倾听,用鼻子去感受……
失去了眼睛,以前他未曾在意过的感官变得极其敏锐,他依旧能用其他感官细细地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这算不算另一种幸运呢?
何嘉说,是的!
何嘉说的,俞暄然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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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机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时,已经是佛晓了,走出机场时,天空灰蒙蒙的,湿冷的空气迎面吹来,疏疏落落地下着缥缈的细雨,何嘉冷不丁地打了寒颤。
天快要亮了,何嘉望着天空微微笑了笑,她马上就能见到俞暄然了。
打车到俞暄然的住处至少要两个小时,何嘉正好可以看看俞暄然所生活的城市怎么样。
两个小时后,已是清晨,太阳出来了,空气温暖了起来。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航班令何嘉十分疲惫,再加上两国的时差,何嘉累得苦不堪言。
当出租车停在俞暄然的住处时,何嘉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俞暄然,脸上的疲惫之色瞬间消失殆尽,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清晨的阳光很柔和,微风在树梢上摇曳,落下了满地斑驳的金黄,也在俞暄然的身上投下了一层疏影,熠熠生辉的样子,像极了一副画,美得又不像画。
院子里种有一株白木槿,那是俞暄然最喜欢的花,花语是温柔的坚持。就像他对何嘉的爱,温柔如流水,却又有滴水穿石般的毅力。
白木槿朝开而暮落,花开时,一树洁白无瑕,美极了。花败时,满地落英缤纷,也很美。
每一次凋谢是为了下次开得更加绚烂,懂爱的人最懂得坚持,人生每一回的分开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初心已动,没有什么可以动摇最初的选择。
何嘉看了一眼手机,中国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又到俞暄然给她打电话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