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侯那边,自然是有他的考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作为前线将帅,还是多想想怎么能带着大宋的这些好男儿活下去,守住涿州,在这里当一个钉子,死死的钉在涿州,涿州一日不陷落,大宋就得一日安稳,如此,才是我等武人的宿命,也不枉官家和先帝对我们几人的信任。”
顾廷烨嘴上虽然在帮盛长槐开脱,但这里面的几人,哪一个不是和顾廷烨相交莫逆的,也能看出他的言不由衷,说不定在他心里,不知道把西平侯盛长槐骂成什么样子了。
但他们也清楚,顾廷烨毕竟是前线主帅,有些话他们能说,顾廷烨说不得,连军中主帅都认为朝中已经把他们放弃了,那底下的将士们,还有什么信心可言。
老耿和小段将军发牢骚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也和往常一样,看到时间快到了,也就赶紧出去巡查了,按照往常的惯例,这个时间点,辽国会进行试探性的攻击,但其实谁都知道,辽国不过是做做样子,就是不想叫城内的守军闲下来,不断的持续给大宋军队施压,等到天气寒冷,自然有人熬不住偷偷出城投降,到了一定的时机,涿州便能一战而下。
“石头,你也跟着下去看看吧,让我静一静,想一想后面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顾廷烨的吩咐,石头也跟着老耿和小段去巡城了,作为顾廷烨的亲信下属,这段时间他也已经做到了副将一职,大大小小算是涿州城内地位排名前十的存在
看着好友他们和石头离去的背影,顾廷烨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
“孟英这戏是不是演的有些过了,援兵要是还不来,连我都要怀疑你的用意了。”
是的,在顾廷烨心里,一点也不像老耿和小段他们认为的那样,对盛长槐意见慢慢,同样是聪明人,他和盛长槐自有默契,之前演戏是给先帝看的,现在的官家虽然不像先帝那般多疑,但现在的盛长槐和之前的盛长槐也不可同日而语。
大宋枢密院枢密使,破天荒的由武人,甚至是勋贵担任,要知道,当年的贺大将军,也不过是做到枢密院副使,就被文官视为眼中钉,更何况盛长槐现在已经成功名义上的大宋军中第一人,枢密使这个职位在民间可是有着相公之称,在朝中也有参政之权。
现在的盛长槐刚刚收获从龙救驾之功,若是以后过了这个蜜月期,文官们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个职位一直把持在将门手中,他的一切事情都被无限制的放大,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被文官盯着,总有把柄会被人抓住弹劾,其他的也就罢了,这在军中结党,哪怕是最圣明的天子都不会放任。
官家现在是信任盛长槐不错,但若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被人弹劾,三人成虎,盛长槐如今做这种打算也算是深谋远虑了,其他人不了解,顾廷烨是了解的,盛长槐并非是不信官家,而是为了自家二哥哥的前途。
作为盛长柏的好友,顾廷烨是知道盛长柏的能力的,如果盛长槐在军中势力太过强大,官家是不可能让盛长柏进入中枢的,让盛家兄弟二人同时成为文武第一人,这一点,顾廷烨看的比谁都清楚,这也是当初盛长槐为何会放弃进入枢密院的原因,不仅仅是先帝和韩大相公的大压,盛长槐自己放弃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但是这一次,盛长槐的功劳压都压不住,平叛又不能提升爵位,就只能从官职上想办法,东平侯他们不知道盛长槐的考量,毕竟这种事情,除了最亲近的人,多一人知道反而不好,所以才举荐的盛长槐,官家也因为要筹盛长槐之功,又或者是太看重盛长槐的能力,因此才会将盛长槐提拔到现在的高位,要不然,给一个太尉,也算是军中第一人了,又何必给枢密使呢。
顾廷烨这边正在浮想联翩,突然听到外边的呼喊声越来越大,好像是满城都沸腾了起来。
“怎么回事,难不成辽国今日改变了主意,又要开始强攻涿州城。”
想到这里,顾廷烨再也待不住了,若辽国和前段时间一样,是虚张声势,他出不出去无所谓,但攻守战发生变化,他作为涿州主帅,必须得亲临城墙指挥。
顾廷烨刚刚走出院子,就听到大街上的士兵在大喊大叫,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城中乱跑,一把拉过一个面带恐惧的小兵,顾廷烨大喝一声。
“慌什么,不就是辽国攻城吗,都是两条腿两个胳膊,上去和他们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