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凶,怕怕……”
囡囡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小小的手指顿时抓住了茶花的手,黑珍珠般的眼睛里噙着水光,奶声奶气道:“母亲疼,夫人去看看母亲好吗?”
茶花被她牵住了手没有拒绝,她便拖着茶花磕磕绊绊地往另一个屋子里去。
彼时宁缀玉正在坐卧在榻上,她掩唇咳嗽了两声,起身寻找帕子,突然间就抬头看见囡囡牵着个女子进了屋来。
宁缀玉脸上略是错愕,却也恰是叫茶花看到了她褪去华衣下瘦骨嶙峋的身子,以及面颊上不知磕碰在何处显出乌青的眼眶。
二人相视之下,瞬间都有些诧异。
一刻钟后,下人服侍宁缀玉喝完药后,宁缀玉才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女子。
她轻声道:“茶花,我本也不想将你卷进其中,但你既然撞见了,我怕是难免要厚颜同你开这个口了……”
“我也是怕我有个什么意外,倘若他日我不在了,囡囡若是落了难的话,能否劳烦你襄助她一二……”
“我也是实在舍不下这个孩子……”
茶花见她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呼吸都微微一窒,她抬手轻轻握住对方的手,“不会的。”
她迟疑了片刻,才忍不住问道:“夫人就没有想过要和离吗?”
和离固然会名声不好,可总好过她们母女俩这样难捱?
“这女子嫁人,哪里有和离一说?”
就算有,多半也是为了公主之流身份矜贵的女子设立的特权。
几乎鲜少有人家会愿意。
“更何况我只是与家里人尝试着提过一次,他们却道我不如吊死算了……”
宁缀玉唇畔愈发止不住苦笑,“茶花,我也曾努力过的。”
“用全心全意的好去奉承他,讨好他……又或是泼妇一样去反击,去撕咬,可都没有用……”
那男人几乎将她视为出气的沙袋,哪怕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气,也会习惯性地过来拿她撒气。
他上一次差点摔死了他们的女儿。
她笑着那泪便从眼角涌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命,我是认了……”
家人不护,夫君不爱,就连女儿都会因她的反抗而遭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