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珃羽,你出手太利索了,这群小崽子还没得到教训了。”
娑娅不知何时已跟过来了,她身旁还站着游泽。
珃羽没理她,飞到山坡上躺着,嘴里叼一根细草。
那些人并未立即撤退,而是就地安营扎寨,想来还要挑起战事。
“看来,不打一战,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樱灵望着对面,除了人和马,看不到别的东西。
“同为人族,本是兄弟,为国为民,各有立场,只是突来冒犯,仅予以一次生机,若再开战,绝不姑息。”
凌炀骑着战马,一身凛然正气,经他旨意,璇榈国的将士们在边境等候调令,准备随时迎战。
苍衍不知道从哪扛了两把太师椅放在两军之间,拉着凌玺坐下,又让人送来一壶好茶和糕点水果之类,一边喝茶一边吃些零嘴,好不悠哉,大战当前,也就他有这般闲情雅致。
“人间终有一战,璇榈国也会覆灭,玺儿,以你之能,天命难违。”
苍衍递给凌玺一瓣橘子,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那如果我想违了这天命,又会如何?”
凌玺接下橘子,护国护民护亲人,这不是被称颂的人间大义吗?怎么就违抗天命了?凌玺早已知道结局,只是她接受不了早被设定好的结局,她已无父无母,只留有人间这一点温暖,她想要的不过是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家,可以让她容身。
“不过就是我陪着你看这人间血流成河。”
她若想要与天为敌,他便陪她便是,她疯,他亦疯,她狂,他亦狂,所谓天命,注定是要死人的,只要死的那些人当中,没有她就好,苍衍想得很简单,杀戮往善就是道,给自己和所有人留条退路,不至于被生生逼出恶念。
“我们若是袖手旁观,这人间,还是会血流成河,以前,我从没见过死人,总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沾染血腥,我学习法术学习剑道,不过是想要证明天赋,没想过要用所学之能杀人,只是,杀的人多了,就觉得世间之事大多无奈,也不知道这些无奈是怎么从心底里冒出来的,苍衍,我感觉我的心老了,这里面,住着一个老太太,整日想些乱七八糟的生死之事。”
凌玺的手停留在心口位置,她越来越感觉到半魂的存在了,琸艨蛟女曾经经历的苦痛,重重压在她的心口上,让她有种黑白颠倒的错觉,午夜梦回,她不再是她。
“玺儿,你可以尝试站在琸艨蛟女的立场去想一下她的将军,可能你会觉得好过一点。”
苍衍发觉此时跟他说话的人,完全是两个人的语气,突然心生一计。
如果强力压制,反而让半魂觉醒得更快,还不如顺应半魂神识,把琸艨蛟女最在乎的人在脑海中重新勾勒一遍,再借用化描之术,把自己的音容相貌融入到半魂神识中,那么,琸艨勾勒出来的印象,就变成了自己,如此,凌玺想着的将军,也还是自己,半魂或许会安分一点。
“琸艨蛟女是魔神,她的修为应该是高无止尽的,她难道就察觉不到那人间将军是魂影所化之人吗?”
凌玺心有疑惑,如果当年就揭开了真相,也不至于发生之后的那些事。
“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可能琸艨蛟女并未把那将军当做是纪荒的一部分,爱得深了,甘愿糊涂,毕竟,她爱的本就是魂影,而不是纪荒,可纪荒却把魂影当成了完整的自己,这两人啊!都有执念,所以,一错再错,最后沦落到各失所有的结果。”
苍衍一边说,一边用幻化得很小的伯昀刀削苹果,削好之后,放到她的手中,再张开嘴,让她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