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
御书房内静得连呼吸声都略显几分压抑。
棋盘上的纹路纵横交错,从棋盘到棋子皆是由上乘暖玉所雕琢打磨。
陈茶彦手执白子,而赵时隽执得恰是黑子。
只是这局棋越下,陈茶彦额上便渐渐渗出些许冷汗。
不为旁的,单为天子这一手操控棋局的本事。
赵时隽玉白细长的指间拈着一枚黑子缓缓摩挲,“不过须臾功夫,便又吃了朕一颗子儿……”
“不曾想才没隔多久,陈爱卿的棋艺竟然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陈茶彦对上他那双幽黑森寒的眼眸,只觉喉头梗塞。
哪里来的进步?
今日这盘棋,颗颗落败的黑子说是这位天子亲手喂到他手底下的都不为过。
陈茶彦听得这话却再不敢继续落子赢他,当即便起身行礼道:“微臣不敢当……”
“却不知微臣可有什么能够为陛下效劳的地方,还请陛下直言。”
赵时隽睨了他一眼,又瞥向那棋局之后,这才将一枚黑子翻转于掌心,饶有兴致地把玩。
“说起来,朕确实也想到了一桩事情。”
“陈爱卿先前在淑妃进宫之前说的那些话,当时朕还都不觉得……”
“现如今一想,可还真是充满了深意,让人听了犹如醍醐灌顶,发人深省。”
“只是还有几处朕这些时日以来翻来覆去都没能想透,希望爱卿此番能够为朕指点迷津……”
他似笑非笑,口中一字一句地冲着陈茶彦问:“什么叫她是因为朕有了贤妃,才肯入宫来的?”
陈茶彦当日说的那些话,起初赵时隽并不在意。
说茶花嫁给任何人都不愿嫁他,又说是他有了贤妃,她才少了进宫的顾忌……
那些不入耳的话,赵时隽当时嫌腻至极,自然是一个字都不愿听他说。
可打从他发现了茶花的反常之处后,终于也渐渐回忆起这位大舅兄当日进宫来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了。
现在,赵时隽将陈茶彦叫过来,不仅仅是叫对方将当日那些难听的话再重复一遍,还要掰开来、掰碎了,给他细细地解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