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铭府中的堂屋里,此刻正坐着李重山和在兵部任职的几位要员。
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包括顾成铭在内的几位要员从眼前这位当朝首辅口中得知了一个惊天秘闻——李重山竟然是开国功臣暨皇室亲王鲁中王的后裔!
当年鲁中王在宋国建立之后便萌生退隐之意,不久挂冠而去,谁都寻访不得。世人只知道鲁中王在隐退前育有一子,至其子孙后代如何传承,如今已经无从考证。
是以李重山所言之事,在几位要员看来可信度不高。
退一步讲,就算他们几个相信李重山真的是鲁中王之后,进而认可他想要以此为理由推翻新皇合情合理,可天下数以万计的百姓,如何使他们信服?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又该怎样让他们心甘情愿匍匐在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室后裔的脚下?
“大人,这没有凭证的话说出来都不可信啊……”
兵部侍郎勇敢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心里还是有些怵,他敢这样说还是仰仗着尚书大人顾成铭在场。
即便李重山有半点不高兴,关爱下属的顾成铭随时都会替他们解围,亦或者提出比他们的更高明些的看法。
果然,李重山听了兵部侍郎的话,脸色瞬时沉下来。
顾成铭睨了侍郎一眼,小心翼翼给李重山满上茶,“其实侍郎所言不无道理,大人既要成大事,这些细微之处不可不做到位。自古认祖归宗,有两样东西是不可少的,一乃物证,二是人证,如若大人只得其中之一的人证,那此人的身份必须经得起任何人考究!”
李重山颔首,给顾成铭以及其他几个要员吃了一个定心丸:“只要今夜举事成功,你们想要见到的人证就一定会有!当然,许给你们封侯拜相的承诺,本官也绝不会忘记!”
几人谢过,李府的管事和顾家的下人一路推推搡搡进来:“大人,小公子他被困在宝贞公主府中,现下还未出来,恐怕是宝贞公主意图将小公子当作人质来威胁大人……”
李重山记得自己出府时,陆钺分明还在家中玩耍,难道李宝贞一直派人潜伏在他家附近?“公主往家里寄了信件没有?”
管事擦汗道:“一封都不曾收到。方才寻找大人的途中,老奴听路人都在议论齐王不配当宋国的皇上,还说……”
“是该你吞吞吐吐的时候吗,说!”李重山拍案怒道。
管事道:“还说成康帝当年是因为谋害了原太子,才有机会登大寳……”
兵部要员闻言都睁大了眼睛,毫无根据的话可是谣言,怎能在坊间流传?
“胡言!”李重山中气十足地喝道,“当年是我力推成康帝即位的,他们这样胡编乱造,明日岂不就要变成是我加害了原太子?”
“大人消消气。”顾成铭搀住颤颤巍巍的李重山,轻声道:“礼部的史大人来了。”
史张弼还是披着那一袭从未变过的披风,进门前摘了兜帽,这下将屋里的人悉数看了个清楚,心下暗暗惊了几许。
他目不斜视快步上前,对李重山道:“适才五军都督府派人来询问是否见到大人,像是有十分紧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