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离开了大炎朝堂,并在大炎的史库中,用笔墨勾去了与自己有关的记录,做了世间一流浪儿。
之后不知过了多少年,认识了令。
可能我太过愚钝,悟性不够,始终参不透“此心安处是吾乡”的道理。
那时的我在荒凉关外,大漠戈壁,有感而发,引笛成曲。
曲毕,转身,身后站了一个白衫绣鹤,腰佩玉环的女人。
正是令。
她手腕一翻,一个酒樽被握在手里。
葫中琼浆一泻挂壁,四溢的酒香被递到我面前。
“且以杯酒解忧愁。”
我点头致意,双手接过酒樽,轻抿一口,杯中余酒倾洒到地上以祭天地。
说道:“我纵意快歌,哪儿有什么忧愁可言。”
令微微一笑,并没有点破,只是询问我此曲可有名字。
当然没有,有感而发所作,可能明天就会忘记,我怎么会有闲心为它取名了。
令沉吟片刻,自作主张道:“曲调低吟,似离乡浪子,又如天地过客;曲中虽感天地无穷,却又暮气沉沉,不如就叫《独孤翁》吧。”
我自无不可。
而且,《独孤翁》,确实是一个好名字。
从那天起,我和令成为了朋友,我将初次相遇时吹奏的玉笛也送给了她。
我们以书信交流,每年不定时相会,引风月为宾。
聚时高谈阔论,大敞襟怀,千杯不停。
兴起之时,她便即席赋诗。
我见过她侠袍逍遥的样子,但她每次相会,都会换回衣摆有仙鹤的文士礼服。
她说这是对朋友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