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老旧的讲桌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产物了,看上去倒是还行,结果刚才苏凉一把东西放上去,木制的讲桌便摇晃了起来。
而苏凉此时正努力地将几个小砖块叠在桌子脚下,企图让连桌腿都不齐的讲桌能稳当一些。
陆太攀看道眼前的场景,不由叹气。
“别摆弄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苏凉露在袖口外的手腕上。在暗光之下,青年的那一小节手腕白得仿佛一块温润的玉。某些本应该被永远压到心底最深处去的臆想又开始蠢蠢欲动,陆太攀一脸严肃,迅速撇开了目光不敢多看。
“这桌子腿都朽了,撑不了多久,我家还有些木材,今天下午给你重新打一张桌子。”
陆太攀沉声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看着这桌子还挺结实的……”
陆太攀说得轻飘飘的,可实际上要打一张讲桌耗费的木材和人工可不一般,苏凉也不是真的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哪里能不知道?听到这里,他连忙推开口推迟。
青年在不好意思的时候,脸上便会微微有些泛红。
粉嫩得像是夏日汁水丰盈的水密桃。
陆太攀的喉头滚了滚。
男人声音沉稳,看上去也还是那般冷静自若,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他心情有多么奇怪。
好吧,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则是怎么了。
身体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烧得这个一直以来永远镇定的男人心里直发慌,总觉得这样下去怕是要出大事,然而却偏偏控制不住脑子里那些不应该有的怪念。
“就是一张桌子而已,不费什么事,更何况你把桌子给弄好,那帮兔崽子也能更好学东西。”
陆太攀这么一说,原本还想推辞的苏凉立刻就不吭声了。
甚至,等到了下午,看到陆太攀当真无比熟练用偏房里拖出来的好几块上好桐木给他打了一张崭新的讲桌时,苏凉还满脸通红地,硬着头皮小声地提出了额外的要求。
“陆,陆队,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再帮我漆一面木板,刷成黑色……”
苏凉窘得都快不敢看陆太攀了。
这也算是“得寸进尺”吧,白得了一张桌子不说这时候还想着黑板。然而苏凉实在是有点眼馋陆太攀的手艺。而且之前到教室里去看场地时,漏风的桌子和潮乎乎的教室他都觉得有办法解决,毕竟漏风的地方能到时候再用的灰泥给堵上,潮湿阴冷的话可以放点炭盆子空烧个一两天。
可是那张黑板,苏凉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行。原本教室里的黑板,都不知道在那里头放了多少年,估摸着就是用焦油在土墙上刷了一块黑出来,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斑驳不清,根本就没办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