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灵光乍现的迫切,他睁开眼来,朝司机一抬下巴:“走了。”
“可能还走不了,前边好像起了点纠纷,还堵着呢……”司机神色为难地回过头来,“要不我下去看看情况,您稍微等等?”
边叙皱了皱眉,两指并拢一挥,示意他去。
司机熄火下了车。
边叙手肘支在窗沿坐了会儿,耐心告罄,也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揉着脖子活络筋骨,一抬眼,又看见了围栏里那个女孩。
她已经没在跳舞,正埋着头抱膝蹲在地上,肩膀一颤一颤,看起来像是哭了。
隔得太远,又只看到一个背影,他不太确定,心里却起了好奇。
除夕夜吃饱了撑得在学校操场跳舞可能是勤奋,吃饱了撑得在学校操场哭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望了眼一旁虚掩的铁门,边叙推门进去,走到那女孩跟前,带着探究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女孩哭得专心,似乎没注意到他的靠近,还在一下下抽泣。
“小——”边叙难得多管闲事,称呼都叫不顺畅,一句“妹妹”到了嘴边一转,“同学?”
女孩蓦地抬起头,像是吓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来。
边叙看清了她梨花带雨的脸,问:“哭什么呢?”
“我……”女孩胡乱用手背擦着眼泪,捡起地上的羽绒服,“对不起叔叔,我马上就走……”
“?”
边叙缓缓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打扮——他在上飞机之前刚跟一位指挥家会过面,穿了有点规整的西装,又回想了下自己刚才貌似苛责的语气——她这是把他当成了来赶人的保安。
“小妹妹,”边叙嗤笑一声,“你管二十岁的人叫叔叔,那管三十岁的叫什么,爷爷?”
女孩穿羽绒服的动作一顿,大概是之前哭得昏天黑地,泪眼朦胧没看清,仰起头仔细看过他二十岁的脸,尴尬地抿起唇,对他欠了欠身:“不好意思……”
边叙还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到围栏外的司机朝这边大力挥了挥手,在告诉他路通了。
他看了看低着头狼狈擦泪的小姑娘,抽出了西装左口袋的口袋巾,递到她眼下。
女孩迟疑地抬起头来。
“叔叔给你的,擦擦。”边叙把口袋巾塞进她手心,自顾自转身离开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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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七月十四日,午后两点,南淮舞蹈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