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直这一刻,他们才恍意识,他们的君主原来已经老了。只他从不会示弱于人,在人前时从来都精奕奕的,如此才让他们忽略了这一。
“父皇,您不要走……”
太子带着两个弟弟跪在榻前,满脸泪的看着床榻上虚弱的君父,眼里的悲伤难自抑。他虽不君父的亲子,由君父一手养大。君父虽严厉,公正严明,倾心教养他与两个弟弟。
这君恩,更父恩。
在他们面前,君父从来都强大的,从不会如此虚弱的躺在床上。他们敬仰君父,可也爱他。
他们都舍不得君父离。
“收起你的泪。你如今已少君了,怎能再做小儿姿态?太子,你要记住,你大靖未来的君主,更千千万百姓的支柱。”
看着养子脸上的泪,酆咎的语气终究还软了一些,“莫哭了,再这般哭下去,可会被人笑的。”
闻言,太子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少时他犯了错或害怕时,君父便这般安慰他的。世人眼中威严冰冷的君父,在他与弟弟面前有时一个慈父。
而如今,他们的父亲就要离了。
低泣声越重了。
酆咎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淡声道:“需太过伤心,生来病死本就天意,人,总有这么一遭的。”
世人皆畏惧死亡,可于酆咎来说,他从多多年前,便盼望着这一日的。死亡结束,也另一个始。
不知想了什么,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病气也掩不住他眼底的期待。他努力的睁着眼睛,透过窗户,望着面。
不知何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窗。
随着年龄的增长,酆咎的眼力已经下降了多了,隔着窗户,他看不清窗那人的面容,而,也不用看清。
早在第一眼,他便已经认出了那人。
晨曦映了进来,与之而来的,还有那道与许多年前没有任何不同的身影。只今日,她换了一身紫衣,衬得她肤白若雪,出尘脱俗,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丝温柔。
她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对他说——
“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