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脐边青黑,口噤不开者,是为内抽不治,脐风见于一腊者,亦不治,一腊者七日也,儿生七日,血脉末凝,病已中藏,医之无益。”
张介宾还没开口,陈履端就先开口了,虽是简短一番话,却提纲挈领的道尽脐风之证。
但他最后一句话才是孩子此时的症状,全身抽搐,面色淡青,嘴唇灰淡,脐带周边青黑,正是病已中藏,医之无益的情况。
这时候哪怕是钱乙复生,万全再世,也只能竭力而为,但不能保证一定痊愈。
陈履端的话孩子父母还没听懂,但围观众人大都是医者,且不论医术如何,敢来这里的青年医家,都不是无能之辈,基本的医学素养还是有的。
这边万机见张介宾一言不发,忍不住对陈履端说道:“我知道患儿已命悬一线,可终究是一息尚存,此时我也没太大的把握,只能对症用药,以搜风镇痉、疏肝和胃的法子试一试。”
他的话虽轻,决心却重,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对陈履端医之无益的坚决反驳。
陈履端却混不在意:“人力有时尽,医有六不治,不可为又何必为之?岂不是人病人多受折磨,人亲属更添悲痛。”
一时间场内的议论声陆陆续续传到了孩子父母耳中,他们也听明白了一件事,大多数大夫都放弃了他们的孩子,只有一个小年轻还在坚持。
万机如今也只是二十五六的青年,比之他们还显年轻,对于大夫而言,年轻就是硬伤。
丈夫看着年龄偏大的陈履端,语带祈求道:“大夫,真没办法了吗?要不,您在看看,仔细看看,说不定有办法呢!”
陈履端无奈摇头,说道:“这是死症,神仙来了也无法。”
丈夫还不死心,看着周围一众年龄大些的医家,偏偏是无视了万机和张介宾这些略显年轻之人。
一个个医家都躲开了他的祈求目光,丈夫还在坚持,仿佛只要有人不躲避他的目光,孩子就还有救似的,终于一位医家正视面对了他。
丈夫心一喜,一种名叫希望的因子正疯狂滋长,却听那人说道:“实不相瞒,陈大夫乃当世名医,更是儿科圣手,医名天下传,乃是当代钱、万,他都说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带孩子回去操办后事吧,时间不多了,多陪陪孩子,莫再让他白受罪。”
“这,这……”丈夫一时张目结舌,良久才对妻子弱弱道:“要不,我们把孩子抱回去吧,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也有可能是唯一的孩子,我们一起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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