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只得转移视线:“陛下,臣有事奏,半年前冯大人家中老母过世,按理来说亲母过世应当守孝三年不沾荤腥,可是冯大人妻于几日前确诊为喜脉,臣认为冯大人行为有失,望陛下裁度!”
也许是在皇帝面前挂了名,余烬得到了皇帝的特别关照。
究其原因?无他,皇帝正常早朝了!
这从前嘛皇帝沉迷求仙问道不理朝事,日常早朝都是由太子代理,阁老主持,整体环节简化,更为随意,有事商量一下没事儿就下朝,当然了,更多的大臣是抱着混一混的心态,毕竟朝堂算是被重要大臣把持,大事要事重臣们早都讨论了个大概,该怎么做都有谱,搬上朝堂不过是走个过场,大家都心照不宣。
殿试当天,会试中选者凡两百零三人,上朝大殿内摆不了这么多张桌子,所以早早布置好殿前,一张张桌子整齐排列的,贡生们次第站定桌前,然后按照流程的指引,落座、听题、提笔答疑。
皇帝循着众臣“隐晦”的目光看去,眼神不善,“展爱卿——”
“众卿家可还有什么要是禀报啊?”
被指认的冯大人慌忙站出,“陛下,臣有事奏,魏大人妾室红杏出墙……”
展御史思量了思量,走出队列,“陛下,臣有事奏,孙大人家中长子前些日子又纳了三房妾室,另有四名外室子找上门来认祖归宗,将其妻气病卧床,臣认为孙大人的公子有此作风实乃孙大人教导无方,应当予以惩戒。”
要说鸡毛蒜皮小事知道的最多又最会说的、得罪人也最多还不怕多的,除了展御史也没旁人了。
孙大人:“……你放屁!”
詹绮年二十七,少时便有神童之称,不过随着慢慢长大竟有了“伤仲永”的趋向,令人唏嘘。
闲的是京中百姓,时不时能瞅见西庭人在街上乱晃悠,因为长相的不同,京中百姓瞧西庭人就跟瞧稀罕物事一样,抱着一种另类的看猴子的姿态。
众朝臣:皇帝这么勤快干嘛!怠惰朝政就一直怠惰下去多好,偏偏西庭使臣来了就勤快了!
朝臣们面上恭敬心里叫苦不迭,殊不知皇帝心里也不好受——
心声嘛,眼神嘛,要的就是毫无默契,你不懂我我不懂你,然后往错误的道路上呼啸而去不再回头。
见到这一幕的众朝臣却没能领会皇帝的心思:皇帝明明累了却还强打精神,看来还得汇报一些旁人的秘密事儿才行,可是又不好得罪人……
展御史摊手:“陛下您瞧,孙大人言语如此粗俗无理,可见其在教养子孙问题上确有问题,身为朝廷重臣却不以身作则,臣认为应当予以惩戒,望陛下裁定。”
忙死的则要数朝中大臣,官级越大的越忙,以张阁老为首,下到余烬这样的芝麻小官,上上下下迥异于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