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的第二个电话打给了Lau。
Lau已经忙得顾不上她的疯言疯语了:“晏你的脑子还没有清醒,为什么执意回去呢,我都让你再休息几天了,你一点都不听我的劝告,路上没有出什么事情吧,我们都很担心你。”
晏唯平心静气地跟她解释:“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Lau理解了:“抱歉,替我送束花致哀。”
晏唯难得和她开玩笑:“我的父母,为什么要替你送。等你有空,到中国来啊。”
Lau在各种忙乱声里跟她说了句好,然后又被人拖着问了几句话。
晏唯拿着手机等她将近五分钟,才问:“刚才你说的我们是指?”
Lau头昏脑涨,反问她:“我说了吗?”
“是。”
她想了想,突然啊了一声:“是周峤,大概是你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醒了,问了你怎么样,然后又睡过去了。虽然生命体征不太平稳,至少能醒过来就是幸运的事情,你别太过担心。”
虽然她也不是很确定晏唯到底担不担心周峤,要是不担心,何必一个人在病房里哭得歇斯底里;要是担心,又何必一眼都不看望他就急急地赶回国内去?
晏唯到底也没有解决她这个困惑,只是简单地询问了周峤的近况:“我会尽快赶回去,你昨天不是说有需要我做证的地方,还有我的资料最近会整理出来,很多新闻的公布还需要你们授权。”
说来说去还是公事,Lau确保她身体无恙之余也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Lau仔细回想了她和晏唯这段对话,除了荒谬的开头,Samael是天使组织的真正Boss?莫里斯是个背锅的?
晏唯的想法从来都是天马行空,这也难免,到底是记者,没有这些思维难以为继她在新闻领域独特的目光,但是怀疑自己多年的朋友是否有点过分了?
那个男人的来历和身份实在成迷,但终归是普通的生意人,为了朋友和手足两肋插刀以身犯险,最后得到这样的哦评价和怀疑,谁听了也不会高兴,燕尾式怎么凭借电话里的三言两语怀疑起Samael的,也是够了。
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要处理的工作数不胜数,实在无力为了晏唯的一时揣测耗费大量的心力。说不定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她会对自己突兀的言行感到羞愧。
晏唯回到了B市,到了墓地赶着闭园的时间,她把手里的雏菊放在父母的墓前:“我回来了,这一年过得不是很好,但是我从来没有违背诺言和职业操守,以后也会很难,万一不能及时赶回来……”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墓碑上没有照片,父母的音容都在她的身体里。
晏唯站在那里挺久,天空阴霾,细雨意外而至。
她没再停留,转身时看见石道尽头站着的男人,简单的黑衣长裤,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双手插在长裤的口袋里,就站在那里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