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和李天赐果然都如卢俊义所料,在急行军的途中遭遇了官军的袭击,其中孙安人马较少,损失最为严重,伤亡败逃者十之七八,若不是孙安平日里治军有道,只怕身边是一个人也不会有了。
李天赐那里倒是损失小一些,但是士兵们都是强烈要求原路返回磁州,因为大家都觉得此前只是遭遇到了官军的骑兵袭击,前面肯定还有步军在以逸待劳,安士隆、吕振等人都是来劝李天赐,直叫这位田虎颇为倚重的大将左右为难!
踌躇中的李天赐只得依据众人之意,准备回磁州,不料又在涉水以北被种师中击其半度,六七万人马是瞬间崩溃,只余不足万人昼夜疾驰逃回磁州。
卢俊义接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临清正处于激烈的厮杀中。
要说薛武手底下的这些士兵战力是真不错,奈何数量太少,弓弩很快射光,刀也卷口,枪杆也折断无数。
已经坚持了一昼夜的薛武已经杀得浑身是血,疲惫不堪,他强睁着眼睛看着城外那官军大营中那数不清的火把,知道这是官家又要开始进攻了。
“兄弟们,你们家都分到永业田了么?”薛武看了一眼身边寥寥可数的士兵笑问到。
几个士兵都是点点头。
一人道:“俺家里还分到了四只羊,一头猪呢!”
另一个却道:“那算啥,俺家与邻居家是合伙分到了一头耕牛!”
薛武叹道:“主公要叫咱们过上好日子,可是为什么这城内外都是偏要与咱们作对!”
旁边的人都是沉默了一阵,一个十六七岁的后生道:“我听吕军师说过,说是本来人人都不用穷的,只是那些官老爷和那些大户们把咱们辛苦得来的东西都拿走了,又叫咱们老小时代为他们干活卖命,所以我们就穷了!”
薛武苦笑道:“是啊,我也听宣贯营的人说这世界上的钱粮都是有数的,都是人辛苦挣出来的,有的人拿得多了,就得有人挨饿,有人不干活,就得有的人累死。”
旁边一个人开玩笑道:“难怪赵官家要派兵来打咱们,那老东西可是有成千上万的女人,喝不完美酒,住不完的高楼,数他霸占的东西最多!”
若是卢俊义此时就在现场,估计一定会为宣贯营的宣传工作成效而拍手称道。但是这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其实只是一种最后时刻的精神充能,为什么要打仗,为谁而打仗的问题一直是一支军队士气高低的关键,很显然这里的人似乎都是明白的!
“好!既然这些人都见不得咱们过得好,便都是咱们的死敌,不为旁人,为了咱们自己,为了咱们的家人后人不再受那些大户恶官的剥削,我等都要血战到底!”薛武把从前在那文武学堂里学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说得的激情昂扬。
随着城外的三通鼓后,还是老样子,先是无数支的箭矢铺天盖地般飞来,随后官兵们开始攀爬上城头......
此时的馆陶雷炯已经收到临清求援信,是惊得半晌合不上嘴。雷炯知道这临清的兵力有限,但是他手里的兵力也不过两千多啊,就算星夜驰援,赶去后的结果也是白送人头而已,毕竟报信人说成为官兵数万呐!
略作迟疑的雷炯只得连夜派人送信于大名府,并积极整备兵马,准备在这馆陶好好地“招待”官军一番,因为这官兵是不是能到达大名府城外对于人心的影响可是完全不同的。至于守卫临清的那些兄弟......雷炯不禁满眼含泪,一拳将门框打得粉碎,切齿道:“血债必要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