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小时以后,一个穿着黑色羽绒衣、深色牛仔裤和马丁靴的高个子男人,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似乎早就想到了许冬言落脚的位置,一进大厅就直奔她而来。
两人视线对上,他朝她伸出手。在她迎上去时,他一手顺势接过她的行李箱,一手护着她的背,半拥着她往大厅外走。
刚才那位小旅馆大姐又凑上来,问他们需不需要住店。这一次她像是锁定了猎物一样,跟了他们几十米,一路还将宾馆房间的照片一张一张拿给他们看。
宁时修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们两口子这就回家了,别耽误您做生意,您快去问问别人吧。”
虽然知道他说这话完全是用来唬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许冬言的心却蓦然狂跳了起来。
果然,大姐一听这话就不再跟了,悻悻地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许冬言问他:“你怎么来了?小刘呢?”
宁时修脸色一沉:“别跟我提他。”
“哦,你怎么来的?”
“开车。”
“外面正下雪呢。”
“嗯,大半夜的没有大巴车,只能开车。”
许冬言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电量低的警示声,她拿出一看,手机已然进入了自动关机的状态。
两人相视一笑,宁时修说:“还好在这之前接到你了。”
这时候宁时修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不见。他接通电话,听了几秒,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说:“我让你去接个人,你却在钟点房睡过了?”
对方似乎在解释着什么,宁时修有点不耐烦:“你回头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许冬言走在他身边,明显感到了他的不悦。
冷风肆虐,许冬言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时候,应该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宁时修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解下脖子上的羊绒围巾替她戴上。
许冬言推搡了两下,便顺从地任由他将围巾一圈一圈地裹在自己的脖子上。
宁时修说:“来这种地方还臭美个什么劲?也不戴个帽子。”
许冬言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没有帽子。”
宁时修仔仔细细地替她围好,确定遮挡住了耳朵和嘴后,他笑了,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没关系,我们队里有的是帽子,到时候送你一顶。”
许冬言往下扯了扯围巾,露出嘴巴:“天亮以后会不会暖和一些?”
“会吧,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上了车,许冬言问他:“怎么项目资料上都没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