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钰一开始的猜测不错，多年前瑞阳王和程将军手里分别把持了大榷一半的兵权，分庭抗礼。二人之间的关系亦敌亦友，瑞阳王身居王爷之位，而程将军为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势力则接连盗取古墓不加节制。瑞阳王几次劝谏，可对程将军而言并没有什么效果，其实以他二人相对的势力来说，在彼此大营之中放两个自己的人留意情形也属正常。

程将军身边就有这么几个瑞阳王安插的眼线，早在程将军为定魂珠盗炎神墓之前，瑞阳王其实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瑞阳王很清楚程将军的脾气，不管他说什么，程将军打定主意的事情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为盗炎神墓，程将军在边境小城里一场屠戮，却是瑞阳王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王爷难道不知程将军派人伪装蛮州部族攻击小城之事？”郑钰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其实他大概也想得到，程将军策划盗炎神墓是为了盗取定魂珠救他的女儿，势在必得，一定经过周密的策划，提前知道这件事的人必定是程将军的亲信，除此之外，程将军应该也考虑到了瑞阳王会在他的大营里安插眼线的事情，势必会小心再小心以免消息传到瑞阳王的耳朵里。

“程瑾是程将军唯一的女儿，程将军自幼丧父，是他母亲一手将他养大。只可惜，当他母亲病重离世之时，他带兵在外抗击蛮州部族的进犯，未能见到最后一面。而程瑾，据说是像极了他那位过世的母亲，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轻易放弃的。你明白吗？”说起程将军盗炎神墓的动机，瑞阳王却表现得很坦然，且不说那个时候程将军严密封锁了消息的泄露，即便瑞阳王知晓他要做什么，也应该不会阻拦他的。“其实你想的不错，程将军与本王是难得的故友，即便如至交，可身在王廷，他越是急着扩充势力，对本王而言就越是一个威胁。本王也有意纵容，不为别的，只是希望……”

希望在他们最终走到成为敌人之前，程将军会先遭遇不测。不必由他来做这个恶人。

“那王爷是何时知道的？”

“在他，血洗皋城的第二天。”瑞阳王直勾勾的看向郑钰，他面对郑钰如此坦诚，竟没有丝毫的隐瞒。

“所以，王爷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是程将军的人假扮成蛮州部族屠戮了那座边境小城？”郑钰深感震撼，他们口中的那座边境小城总不过千余人，但就是这千余人，一夕之间就只剩下一个重伤的苏巍了。

程将军派人伪装成蛮州部族血洗小城，瑞阳王第二天就已经知道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瑞阳王好像看穿了郑钰在想什么，他笑而不语，令郑钰觉得此刻如芒在背。

单凭一个苏巍，身负重伤，又困在程将军的大营里，即便有心报仇……他如何能将程将军的消息送出去呢。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瑞阳王的安排了。

程将军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被算计了。

瑞阳王看好他势在必得的炎神墓，暗中由部署在程将军大营里的眼线帮助苏巍将消息送了出去。蛮州部族的人，是苏巍引来的，但如果没有瑞阳王的安排，苏巍不可能轻易办到。

“程将军是个难得有真本事的人，只可惜了，他太急于求成，野心越来越大，几近暴露，还不懂克制。”瑞阳王轻轻感慨一声，提起这位故友的时候心中有不同的滋味，“本王原意也只是希望他的士气受挫，大战在即主将却下落不明，借此机会来定他的罪。但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