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流还没有都来得及对自己千辛万苦撬开的师兄做些什么,就听见凤阳城中传出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
白决的脸色顿时就变化了。
那是他跟凤鸣约定好的声音用于保证他能够在外面也接受到她出事的消息。
“这是……”云深流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感觉到白决挣扎了一下,眨眼间就从山崖之上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
云深流:“……”
师兄,给点征兆可以吗?
这着实是有些糟心,可再如何糟心也是自己最爱的亲亲师兄,并不能如何生气。
他当即随着白决的动作追了下去,衣袍猎猎如风,满袖的乾坤朗朗,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少年时两人同驱崖洲万窟的风光。
凤阳城并不好进,可是白决依然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凤鸣半跪于城主府的旧废墟,眼角犹有未抹净的泪痕,尘埃落定,她抬起头望着不远处惊恐万状的城主府众人,一字一句发狠道:“我凤鸣,从今往后,与凤阳城城主府,恩断义绝。”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自己从幼时便视若珍宝的玉匕首,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剜了自己的心口侧方一刀。
干脆利落。
血落在地面上刹那间晕染开来,寸寸生花。
白决看得一愣。
“这一刀,还凤阳城育身之恩。”
话音未落,又是一刀,朝着右臂直削而下。
一片血肉落地,化作粼粼风火,霎时绽开,滋养了一方水土。
“这一刀,还你与我父女一段恩怨。”
……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白决摇了摇头,眼睁睁地看着凤鸣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自己将自己削成了一片红骷髅,只剩下了一张脸,虽然疼痛得有些神情扭曲,她的眼神却依然坚毅。
“我唯留这一身血骨心脉,乃是秉承自我的娘亲,我凤鸣虽与凤阳城恩断义绝,却依然是我娘亲的女儿。”
白决盯着浑身浴血眼睛却异常明亮的凤鸣一时之间竟然移不开眼睛,直到云深流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