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几个小黑孩儿近前,他们都不觉后退几步,那个年纪最小的男孩儿,躲到姐姐的身后,向峒流露出一双炯亮的眼睛。
“嗯!”峒流轻轻应了一声,把右手握着的一包未拆封的长筒饼干递到小女孩儿脸前,她仰起瘦削的黑脸蛋儿,两片微张的嘴唇露出下部肉红的牙床。
三个小男孩儿的眼睛一亮,齐刷刷望向小女孩儿,期待她快些接过这包香甜的食物。
黑人小姑娘仿佛在这些目光中萌生了使命感,两颗洁白的门牙咬着粉色舌尖儿一笑,开心地接过饼干。
三个小男孩儿立刻把女孩接过饼干儿的手围拢起来,彼此迫不及待地准备分吃。
杜莫一手挎步枪,一手拖着行李包,从树林后面跑了过来。
“嘿嘿,咱们快些渡河吧,你们到船上吃,天色就快黑了。”
四个黑黝黝的小家伙儿,稀里哗啦踏进浅水,纷纷跳上了木船。
这尾木船比峒流在望远镜中看到的要大,峒流和杜莫把两个背包放在船中间。
彼此均匀地坐开,小女孩儿和最小的男孩儿各自坐在峒流和杜莫的腿上,我俩一人一支木浆,朝朱巴河中央划去。
船吃水很深,河面与船舷不足二十公分,杜莫长舒一口气,得意向峒流耸了一下脑袋,哼唱起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部落小曲儿。
两个大点儿的黑人男孩儿,蹲在行李左右,他们这会儿,手里还剩半包儿饼干。
互相看着对方嚼动的嘴巴发笑,一味的开心让他们忘记了堤防,渔船上两支磨得发亮的阿卡步枪,已经暴露地搁置在了船舷底下。
如果这时,峒流要是想拿回那半包饼干,只需伸出两张粗糙大手,掐住小哥儿俩枯瘦的脖颈,向着舷外一轮,他们就得飞出二三十米,浮在水面呜哩哇啦乱叫。
即便不拉过他们船上的阿卡步枪对其扫射一番,鳄鱼也会寻着波动很快泅来,把他们几个消化掉。
如此一来,也能减轻船的负担,加快航行速度,但他们只是些天真烂漫的孩儿,和峒流以及杜莫小时候一样。
“河对岸是不是比洛城?我到那里之后还会回来,下次带更多的饼干儿分给你们吃。”杜莫假装认真地说。
四个孩子都睁大惊愕的眼睛,纷纷望向杜莫,小女孩儿急忙摆手,告诉他要去的地方不在对岸,而是在上游。
杜莫顿时装出满脸失望,几乎快要流出眼泪,以此博得几个小黑孩儿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