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连环杀人犯,初次杀人,全靠本能,又被她扎了一刀,时间门越久,疼痛感越强,对死亡的恐惧也越强。
看,他几度伸手,却不敢拔出小小的刀片。
“放下刀。”她强调,“你也不想死吧?”
闹事者停下了脚步。
他是什么悍不畏死的人吗?当然不是,狠劲过去以后,就开始害怕了。
脖子的伤口很痛,流了好多血,他是不是要死了?冲动带来的无畏迅速消退,他犹豫了下,后面是拿着甩棍过来的保安,这么多人。
“啪嗒”。
刀掉落在地上,他举高手,颤颤巍巍地说:“救我、救我。”
保安们飞快将他压在地板上。
程丹若上前,按住靠近心脏的大动脉,温热的血流侵染了白皙的手指,黏腻中透出铁锈味。
她没有太担心,抬手的时候,她对准的是动脉,但下刀子的那刻,猛地醒悟,重伤和轻伤不是一回事,遂偏了半分。
应该死不了,而且这是在医院:“你什么血型?”
“b……”他痛得说不出话。
闻讯而来的其他医生立马打电话给血库,又有人推来推车:“快快,2号手术室空着。”
混乱中透着有序。
程丹若趁机脱离了人群,去卫生间门洗手。
血水黏糊糊的,按了三泵洗手液才搓干净。
“你胆子也太大了。”小汪拖着腿软的小兔进来,犹且沉浸在恐惧中,“太吓人了,你怎么敢!”
程丹若:“脑子一热。”
“我腿都软了。”小兔蹲在墙角,碎碎念,“那刀这么长、这么长!我的妈!”
她笑了笑,注视着水池中寡淡的血水,心想,回不去了。
在食堂的闲聊,让她短暂地回到大学时代,可她终究不再是原来的女大学生。
沾染过的血和生命,死在她决策下的人,宫廷的鬼影和怨魂,无数亡灵白骨堆积在来路,阻断今生的归途。
“那个,你男朋友来了,在外面。”小猴探进脑袋,口气犹疑,“呃,他问我是不是你干的,大家都看见了,我就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