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羽的两只手紧紧绞着腰带的纱带绞到手指都已白时才猛地跪了下来颤声道:“请………宗主恕罪……”
“恕什么罪?”
“隐瞒……隐瞒之罪……”
“你隐瞒什么了?”“我……我也是滑族人……”宫羽深吸一口气咬牙抬头“但我与璇玑公主绝无丝毫联系我出生时滑国早已不复存在我的命也是宗主救地……今生今世宫羽绝不会做任何一件于宗主有害的事包括上次献计去天牢换人我也是真心实意想为宗主解忧实在没有想到会有那样的意外……我……我……”
宫羽说到这里因为心情急切有些说不下去。梅长苏柔和地看着她笑了笑道:“好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不必着急。”
“宗主……”
“我早就知道你是滑族人不觉得有什么。滑国已并入我大梁数十年大部分的滑族子民已与大梁百姓并无区别璇玑公主这样的反而是少数。”梅长苏淡淡道“她也有她的坚持和她的信念只是看不明自己亡国的原因看不明天下大势罢了。璇玑公主地所作所为自然有她的应报但若是因此而迁怒于所有的滑族人就未免失之狭隘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起来吧蔺晨常说女孩子是很金贵地你这样跪着象什么?”
宫羽这一段时间为此心事百般交煎常常夙夜难眠今天鼓足了勇气来向梅长苏自陈却没想到会这样云淡风轻依言站起身时眼圈儿已经红了。
梅长苏静静地等候了片刻见她一直站着不动便又问道:“还有其他的事吗?”
“宗主……看起来好象有些疲累宫羽新谱一曲能助宗主安眠……不知可否……可否……”
“哦”梅长苏地表情甚是淡然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你了他只是没有拒绝就足以使宫羽心中欢喜霞生双靥忙飞快地去拿了琴来先静心调整了一下气息这才缓缓落坐扬腕展指拨动起冰弦。
新谱曲调舒缓如清水无声温润宁逸加之抚琴者指法群情真意切闻之果然令人心神安稳忧思顿消。梅长苏靠在枕上闭目听着面上地表情并无丝毫的变化只是在片刻之后稍稍翻了翻身将脸转向了里间。
隔壁院子正在帮飞流朝水里泡豆子地蔺晨悠悠地听着突然叹一口气提起湿漉漉的手朝飞流脸上弹着水珠“小飞流你说说看。你家苏哥哥是不解风情呢还是太解风情了?”
飞流听不懂只顾着愤怒地擦去脸上的水。扭头不理他。这时有些起风东边的天空快地堆起了深色地云层。越来越厚黑黑地压了下来。吉婶在院中跑来跑去地收衣服忙得不亦乐乎。蔺晨仰望天眯起了眼睛。在阴沉沉的暗色笼罩下久晴的帝都金陵。似乎正在准备迎接它第一场真正滂沱地秋雨。
中秋之后的大雨是最能洗刷暑意地淅沥数日后炎夏渐渐远去早晚的空气已十分凉爽。梅长苏起居添了衣裳整日在家里调琴看书竟真的对外界不闻不问一心休养起来。
整个朝野在太子的监国下也是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只有礼部为准备皇帝寿诞的仪典稍稍忙些。除了个别受萧景琰信任地朝臣和宗室以外没有人知道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即将来临。
八月三十的早晨。居于东宫内院的太子妃早早起身梳洗盛装令人带着昨夜已打点好的太子礼服。匆匆赶到萧景琰目前日常起居的长信殿。
由于丧制太子妃须于婚典百日后方可与太子同居。所以这对新婚夫妇之间还不是太熟悉。中书令家的孙小姐每每在太子面前仍免不了有淡淡的羞怯和畏惧。
萧景琰素来起的很早。今天这个日子则更早晨练沐浴完毕天光方才大亮。由太子妃亲自服侍着束带整冠后他平息了一下略略有些加快地心跳说了声:“有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