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沉重而弥久的钟声,亦是于此刻戛然而止。
这时,有着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张良抬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灰色道袍的道长。
面容枯槁,双眸无神,难辨年纪。
看似年轻,约莫三十左右,但却是弥散着沧桑和岁月的气息。
沐烟打量着眼前的道者。
这位道长看似形容枯槁,神色憔悴而苍白。
但仔细观察之下,依旧能够窥见他那出众的五官,想必年少时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吧?
只可惜,如今的他形同枯木,精神腐朽,犹如那行尸走肉。
那双清澈的眼眸之中,此刻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倦怠。
宛若那被泥沙遮掩的清泉。
“福生无量天尊,几位施主自便即可,无须在意贫道。”灰袍道长轻轻还礼,话语淡漠,无悲无喜。
“这位道长,此前当是不凡之辈。”
少年轻声开口,话语笃定:“这位道长,看似已然油尽灯枯,如山间的朽木般陈腐。但,他的举止之间,我能够窥见此前的一二。他的行礼之态,非是道长的礼仪,而是纯粹的江湖之礼。”
“更重要的是,他是以平辈之礼回敬我们。”
“这是上古时代,身份差距过大时,忘却身份,只以长幼定轮次的礼节。通常,行礼者皆是位高权重之辈!”
这是一眼之间的判断。
少年能够在二十左右便踏入逍遥天境第七重天,绝非是浅薄之人。
沐烟双手合十,话语清澈如溪水,温和无比:“深夜叨扰,还请道长切莫见怪。我等深夜到此,恐山间有所不测,又见贵观光芒闪烁,故此上门借宿。还请道长慈悲为怀,能够宽容我等借宿一夜。”
“古庙破旧,几位自便即可。”那道者,依旧淡漠。
张良坐下后,吐纳了几次,面容间的苍白消散了几分。
他轻声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莫不然,我已经陨落于那地仙邪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