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架已被立起,上面布满了用鲜血写就的镇压符咒,云渊的手脚被紧紧捆绑在木架之上,眼下,就是万丈深渊,鲜红的岩浆如同火龙的赤舌,贪婪地等待着人间的献祭。她只感到那炽腾的热量不断冲涌向上,自己羸弱的身躯,就快要灰飞烟灭。
西部教区的祭司在她身后亲下镇压咒。
自己原来,竟这么重要?(音:r)
“公主殿下,州府眼线来报,武威君冲了关隘!”
公主的心顿时纠做一团,她最怕的事情,竟还是发生了。白泽本应留在王宫的,可他为何会冲了关隘?要知道那些关隘,本就是为防白泽的反悔,而刻意布下的路障。
为了让全名国的人都看到恶魔的伏法,火山这里,安排了实况转播,多少双眼睛看着,多少台摄像机录着,不能让白泽过来,不能让他当着全国的面前救下云渊,他会彻底毁了他自己!
云渊,必须马上死!
“传我命令,立刻行刑!”公主站起身来,对着火山口的行刑官大声下令!
“时辰未到,不准行刑!”国王那威严的语气,不容一丝商榷。
公主震惊了,父王不是希望云渊死吗?只要云渊能死,时辰,重要吗?
“父王!”白泽为什么会反悔?为什么会冲关?公主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看似年迈老弱的父亲,“您?您做了什么?”
“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你好!”一个耄耋老人,眼神,却突如雄鹰般狠厉。
“不……不!”公主冲下观刑台,疯狂喊道,“立刻行刑,我命令立刻行刑,谁敢不……”
“从”字还未说出口,公主便被国王的护卫队强拦下来,拖回了国王身边,再无法动弹。
时辰已到。
“还有什么话要说嘛?”行刑官例行问道。
“人一旦出生,不论朝什么方向走,都是走向死亡。你们害怕的,根本不是有人死,你们怕的,是有人活,却不是自己。人间……不值得!”
“行刑!”祭司下了最后指令。
死亡,是一种仪式,躯体,是弱者的献祭。
行刑官挥舞着巨斧,劈砍着绑着云渊的十字架,木桩再也支撑不住重量,朝着悬崖一侧轰然倒下……岩浆爆裂,火舌腾燃,厉狱打开了鲜红的大门,只等待人间的献祭。(音:rrr1:45)
突然,一道身影飞冲悬崖,手持长绳,纵身跃下,直追云渊——是白泽!滚烫的空气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如同幽冥泉下千里鬼泣。应秘书牵着绳子的另一头,千钧一发之际将绳子绕上一根石锥,奋力地坚持着,他多么希望,另一头,会承载两个人的重量。
“云渊,抓住绳子!”那足以令人窒息的热量,不断灌入白泽的喉咙,他艰难地喊着,不断喊着,直到再也发不出声,再也流不出泪。他离云渊,是那么近,仿佛只要再伸出一只手,便可挽回这一切,便可令一切重来。突然,绑着他的绳子落到了尽头,一道回旋力滞住了白泽的下坠,反力回弹了上去。十字架离他越来越远,可他,却看见云渊那悲戚的面庞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着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笑容,最终没入滚滚红浆之中。(音:r/x)
千里之外,某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静静躺着一副玻璃棺,沉睡其中的美丽的女子,眼角渗出一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