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拉回两人视线,骆念脚边碎一地的瓷片,那是烈澶为哄他开心亲跑去烧的,由于他们北国的天气好,再加上他手艺行烧出来是碎就是裂。
他研究好天才勉强烧这个歪瓜裂枣似的“杯子”,颜『色』从想象里的天青『色』偏土灰『色』。
章誉虽然受宠,但身为皇子见过少名贵瓷器,这个他来说还如瓦罐精致,但却是他最珍贵的礼物。
他南朝的恨、母亲的执念,以及北国的怨都像个笑话。
章誉握着瓷片,鲜血从掌心里汩汩流出渗透指缝,望着漫天的星星与寂静的长夜他耳边全是厮杀与战火燎原的声音,眼前全是烈澶战死之前的画面,还有他让部下拼命送回来的那句话。
“回南朝,好好活着,我的……”
死亡如同降临的黑夜沉沉压人喘过气,明明久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一条命,眨眼之间就只留下一句话,连告别都没有来及。
章誉握着瓷片失声痛哭,翻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风声在耳边呼呼扯,骆念平稳落在地上躺着,他闭着眼等镜头推近,黑暗笼罩下四周寂静无声,他真的有种跌入深渊的感觉。
结束,章誉的一生。
骆念忽然觉空落落的,像以前那样陪伴一个角『色』走完一段旅程,就像是己的灵魂被骤然剖去,生命在猝及防时戛然而止。
“好,卡!”
骆念从地上爬起来,道具师傅过来拆威亚绳,笑着跟他道喜:“恭喜杀青啊。”
“谢谢。”
骆念等他一拆完直接去布景,心脏失衡一般狂跳,泪腺几乎失控,脑子里放电影似的开始播放帧帧画面。
外面欢呼声笑声此起彼伏,布景清晰划出一道分水岭,骆念隐约听见脚步声传来,很慢,很轻。
他抬起头,看到拄着拐杖逆光而站的盛景延,恍惚像是见到划过的那颗流星,立即起身跑过去“抓住”他。
盛景延拄着拐杖单手接住他,“哎哟”一声伸手拍拍他肩膀,感觉到发抖的身与沉闷的呼吸声。
“入戏?”
骆念嗓音厚重,好意思承认。
盛景延拍着他的肩膀,吵闹的氛围像是瞬间变电影里柔和的背景音,只单单剥离出他的声音。
“很正常,我有时候拍完戏这样,我陪你缓一。”盛景延说着,侧头在骆念颈侧咬一口,低声说:“在走出来,我陪你演个续集,回头咱们跟聂心诚把戏服和止咬器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