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心之痛配着自己肩膀传来的濡湿感,令他顿然收紧抱她的手,紧一些,再紧。
“给我弥补的机会好吗,”景淮忍着眼角的热,唯恐失去,“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几秒过去怀里的人始终没给回应,他低头,瞧见明寐放松的眉唇,缓阖的眼。
她很安稳地睡了。
陋不避风的毛坯房里,十几块大大小小的屏幕还在播放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图片和视频,可血腥和恐怖的氛围,却被扫得一干二净,再生不出威胁。
景淮弯腰,将[]睡的人横抱起来,每一步踏起的浮尘,都像是把明寐人生中那些胆丧魂惊火化的浮灰。
他目不斜视,从容不迫的带着她一步步走出这循环播放的梦魇之屋。
明寐一觉不醒,送到医院检查后确定除去外伤身体没有大碍,昏睡可能跟自身长期的失眠和[]神刺激有关,睡醒就好了。
医生的检查结论出来,所有人才放心下来。
城市里,没有任何一丝邪恶可以逃得过公安天罗地网的监控,吴广浩逃窜失败,很快被逮捕,依法拘留。
沈爰是她来到滨阳才认识的朋友,对明寐之前的遭遇了解很少,只模糊知道有件事导致了明寐失眠不治。
经过这次,她才明确地得知过去挤压明寐神经的每一寸细节。
原来一直[]扰明寐的,不许她忘记过去的人,反复折磨她的,就是吴广浩。
吴广浩被押到派出所的时候,被大家称为优雅小淑女的沈爰,带着哭肿的双眼快步上前,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啪!”的甩了他一耳光,几乎用尽了力气。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动手打人。
易慎动作迅速,单臂搂着她的腰往后退,不给吴广浩伤害她的机会。
沈爰靠在易慎怀里,指着吴广浩的手还发麻着,气得话都颤抖:“是你该死……”
吴广浩的眼神充满不服和[y]狠,段三三瞧见,立刻挺身挡在沈爰面前,挡住吴广浩的目光,然后跟旁边的警察笑着道歉:“不好意思警察叔叔,激动了,我朋友激动了。”
民警警告他们一句,带着吴广浩进入审讯室。
……
明寐这一觉睡得格外久,在北方冬季,嘴唇没过多久就起皮干涩,景淮用棉[b]沾水一点点给湿润着,他记得,她最不喜欢嘴唇干巴巴的感觉。
景淮坐在床边望着她出神,手中棉[b]吸水过多,盈出的水集成滴往纸杯里坠,在狭小的水面激起一圈圈回忆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