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陛下,你还记得顾柔吗?”
赵允煊皱眉。
好端端的她提那个女人做什么?
阮觅轻叹了一声,从他的怀里挣出来,看着他道,“陛下,你应该记得,我从江南回京城之前,曾经和顾柔谈过一次话,还特地打发了雪影出去......其实陛下不觉得奇怪,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臣妾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怀疑祝嬷嬷呢?”
她神色认真道,“并不是因为臣妾发现了什么漏洞,而是顾柔告诉我的,是顾柔告诉我,当年对我做手脚的并非是她和她母亲,而是祝嬷嬷。”
“其实她跟我说的还不止这些,您想知道,她还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赵允煊没有出声。
他听到这件事心里只有越发的愧疚和恼怒......因为他安排了人在她身边,可是他的那些人说是没有发现祝嬷嬷做的那些手脚,但若是连南阳侯夫人母女都知道的事,他安排的那些人怎么会不知道?
阮觅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所思,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陛下,以前的事陛下真的不必再自责,若说祝嬷嬷,她对先后娘娘,对陛下的心并无一丝掺假,就是她当年对我,也是尽心尽力,对玄凌,更是好的无话可说,是以我再怎么怀疑,也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而顾柔能知道那些,也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厉害,或者是祝嬷嬷有什么破绽......顾柔之所以能知道那些,她跟我说的,是因为她曾经做过一个梦。”
“在她的那个梦里,她和她母亲都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自然对你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相反,南阳侯夫人以为你真的是南阳侯的庶子,南阳侯又待你与众不同,所以十分嫉恨于你,我嫁入南阳侯府之后,她也对我百般为难,还想吞掉我的嫁妆。”
“陛下你不能容忍她对我做的这些行为,所以在我有了身孕之后就带着我搬出了侯府......但虽然没有了南阳侯夫人母女的算计和针对,祝嬷嬷却仍是在我身边,我在生玄凌的时候也还是难产了,之后缠绵病榻一年,还是在接了蔡嬷嬷过来之后,才慢慢调理了过来。”
“不过那时我们却并不知道祝嬷嬷的所作所为,所以在我怀了第二个孩子之后,陛下您又接了祝嬷嬷到我身边照顾我的饮食......彼时魏老夫人已经收了祝枝为义女,暗中已经起了送祝枝入宫的想法。所以我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比生玄凌时还要凶险,差点一尸两命。”
说完她就摇了摇头。
这些虽然只是顾柔的梦,但若是她没有从顾柔那里得到这些信息,不去怀疑祝嬷嬷,这些很可能都会发生。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不管皇帝对魏家和祝嬷嬷那些人惩治得有多严厉,虽则有人曾经明里暗里的劝过她,道是那些事都只是祝嬷嬷所为,陛下若为此和魏家离心,对陛下对她都不是好事,跟她说事情是因她而起,想让她劝一劝赵允煊,对魏家和西北军的那些人不要惩治太过。
但她却没有理会。
因为她没有那么慈悲的胸怀。
若说第一胎祝嬷嬷是想去母留子,还能打着是为了玄凌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顾柔的那个梦中,第二胎就干脆是想让她一尸两命了。
受伤害的不是那些人,他们凭什么站在高处要让她原谅,还帮忙劝陛下呢?
在赵允煊震惊而又莫测的神色中,她又抱了抱他,在他怀中深吸了口气,道,“所以,如果陛下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或者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应该并不是我们这一世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