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倒是她能说出来的话!”楚牧撇了撇嘴道:“我刚入宫时,她虽然没说,但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傲慢,仿佛就在说这皇位是我恩赐给你的,你应该知道感恩!哼,想不到她过去就是这种人!”
“就是,不就一百两银子么,真以为给了银子就能这样侮辱人么!你就应该把银票扔到地上,再吐口痰!”小八义愤填膺的道。
“马上卫高看我了,那时我毫不犹豫的将银票拿了起来,甚至还验看了一番银票真假!”郭放舟风轻云淡的说道。
看到楚牧和小八惊讶的样子,郭放舟笑着道:“或许陛下觉得我这么做有些自贱了,但我不在乎,当时我就不在乎!一个活的像畜生一般的人,还考虑什么尊严!即使西门言君说了那样的话,我还是很感激她,因为那笔银子我活了下来,还给自己请了一位先生教我读书,当然我也遵照了约定离开了临海道。”
“也没什么自贱的,其实仔细想想,太后知道你的存在,但也完全可以假装不知道,甚至可以派人将你宰了!说句实话,若是她派人杀你,在我看来更符合她的利益不是么?”楚牧笑着道。
郭放舟点了点头,回道:“看来陛下也看清了,她虽是女人,却从来都有男儿之志,或许在她没有入宫之前,便有掌控西门家之心,所以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显然是个威胁,杀了我确是最符合她的利益!”
“可她却没有杀你!”楚牧终于明白,刚才郭放舟为何说西门言君和永平帝很像了,西门言君对郭放舟又何尝不是跟永平对英王一般纠结呢!
“她想杀我太容易了,离开临海道后,我四海为家,可无论走到哪里我都知道有人在监视着我!应该是太后派的人,起初我很恐惧,生怕什么时候有人会从转角突然冲出来给我一刀,但这终究没有发生。慢慢的,我才确定太后并无杀我之心!”郭放舟幽幽的道。
“你们俩真的一次面都没见过?”楚牧有些诧异的问道。
郭放舟摇了摇头,道:“没有,我确实曾经想过要不要见她一面,很显然她有能力助我实现名扬天下的愿望。所以我写了一封信提出见她,我知道监视我的人会看到那封信,果不其然第二天那封信便不见了,直到十天以后,我收到了西门言君的回信!”
“你确定是她给你回的信?”楚牧质问道。
“回信很短:野种不配见我,安安静静的苟活此生!”郭放舟笑着道。
“嗯,看来真是她写的!”楚牧甚至能幻想出这句话从西门言君嘴里说出来时那令人厌恶的样子!“那后来呢?”
“后来?既然她不愿见我,我就继续去寻找能助我名扬天下的人,我找到了楚策!”郭放舟笑着道:“后面的事陛下就知道了,我找错了人,三年前的事发生后,先帝知道了我,那么很显然太后也知道了消失多年的我在辅佐楚策!甚至我都怀疑将我困在采煤场就是太后的主意!”
楚牧听闻蹙眉想了很久,道:“但我却听闻安国公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这么说来太后并没有告诉过他你的情况,可安国公又为何会突然去兴山呢?”
……………………
此时的坤德宫热闹非凡,不同于上一次西门守业偷偷入宫时的无人知晓,这次大家都知道安国公被皇帝请进了皇宫。
太监和宫女一大早就将坤德宫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西门言君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对于父亲的到来还是很上心的,自从李卫文被罢官后,第一次穿上了鲜艳的长裙,还专门令人备好了许多点心水果。
这似乎并不符合西门言君的人设,这辈子她对谁都没有显示过很高的热情,不过上次西门守业偷偷前来几句关心的话,虽然她没有说但心中却是很暖的。所以她这次想要热情的接待父亲,能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
待人通报安国公已到门口,西门言君不太合礼制的亲自到门口相迎,虽然两人前几天刚见过,但老演员西门守业却像是多年未见自己女儿一般,在行礼后拉着西门言君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西门言君一时也露出真诚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并没有维持很久。
刚刚步入正殿,西门守业就屏退了众人,仅留下几位西门言君的心腹太监宫女。
西门言君只当是父亲要跟自己说些贴心话,也没有在意,将父亲迎到了榻席与自己同榻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