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威胁的话都没说,言语间也一直和颜悦『色』,但不知怎的,我和季明媚却都感觉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忙不迭地各自点了点头。
“好,好,配合就好。”肥仁兄喜不自禁,笑眯眯地看着我们,“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一千两‘大黄鱼’,是怎么在重兵把守的情况下自己游走的?”
自己游走?
我和季明媚听得都是一愣,“大黄鱼”不过是民间对金条的俗称,又不是真的鱼,怎能自己游走?肥仁兄见我们目瞪口呆,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表情,就咂了咂嘴,也不说我们在装蒜,而是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了我们听。
保安团是地方武装,也是保甲制度的衍生,其职责是辅助军警维持地方治安,经费则由各地就地筹措。当下时局不稳,时不时便会有某股势力流窜到地方上来,仗着有人有枪为所欲为,所以各地对保安团都很仰仗。
这批黄金便是当地富绅集体筹措的资金,用于保安团之后若干年的开支。本来这些黄金一直锁在团部的后院库房,是重兵看守的对象。然而就在昨日夜里,库房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扑腾的声音,就像有条鱼在水里挣扎一般,引起了巡逻壮丁的注意。
库房的钥匙一向只在肥仁兄手里,所以壮丁们迅速回报了他。等他赶到将库房打开时,却发现装着黄金的箱子大开,整箱黄金不知去向,而箱子里却装满了水,正在慢慢地从底下往外流。
库房里不知几时被人挖了一条小小的溪流,溪流只有手臂粗细,却从箱子底一直通往了库房的墙角处。他们本以为溪流就此结束了,谁知到库房外再一看,溪流在墙外又续上了,就像穿过了墙一般。
最最诡异的是,箱子里留下了一条大黄鱼,一条真正的大黄鱼。这时早已肚皮朝天死在了箱子里,正发出阵阵的腥臭味。眼前的这景象,再联想到库房里的这条小溪,自然会让人产生一个感觉。
那就是,箱子里的“大黄鱼”忽然变成了真正的大黄鱼,顺着这条小溪游走了!
此事犹如天方夜谭,所以保安团上下尽皆哗然。况且这批黄金是保安团未来若干年的经费,若是丢失,必然导致乡绅们质疑他们监守自盗。鉴于事态严重,所以肥仁兄带着人倾巢出动,顺着小溪一路追索。
小溪在连接了近处的一条水沟后,便再无去向。在水沟的淤泥里,他们发现了一根金条。金条埋入泥中很深,而且是以一种竖直向下的姿势。这一切看起来,就像这群出逃的“大黄鱼”在此处钻入了土中。而这条大黄鱼却没来得及钻入,于是被土卡住后又变成了金条。
保安团的人全都瞠目结舌,开始有人嘀咕这是妖法,一时间人心惶惶。但是肥仁兄却不信这个邪,他当即将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先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搜索,自己却去找了熟悉地势水利的人,请教这条水沟的起源。
本地随处可见这样的水沟,许多人家淘米洗衣的水都往里倾倒,却几乎无人知道这些水沟自何起往哪去,要追索起源自然不容易。所以他们花费了颇多时间,这才确定了这是一条发自山中的山溪,在进入镇子后被分流成了无数条水沟。
于是肥仁兄便带着人进了山,一定要追查那些“大黄鱼”的去向。结果他们在山中搜查了一天毫无所得,却在临近傍晚时发现有人也进了山,于是循迹而来,接下来便发生了我们看到的那些事。
我和季明媚听他将事情的原委说完,全都止不住浑身发冷。我们都知道这是周寻山陷害了我们,可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用的是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段,将一千两的“大黄鱼”全都变成了真的鱼,让它们自己游到了我们身边!
这事太诡异了,我不敢再拖下去,也不管肥仁兄信不信,就将周寻山的事告知了他。我们本是为了寻访一个叫卓岳的人而来,只是他不在家,这才到他邻居周寻山家打听,其实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等我一五一十地全都说完了,却发现肥仁兄还是笑眯眯。我心一沉,知道他这是不相信我说的,却无计可施。我正要再强撑着挣扎几句,这时肥仁兄又拿起手边的那个石榴,将之大卸八块后,抬起头道:“你说,骗你们进山的那个人叫周寻山?”
他问得很自然,我不知所以地点了点头,却听他又道,“那可真是有些巧了。县警局的大牢里关着一个人,也叫周寻山。”
我和季明媚闻言一下呆滞了,周寻山已经被关进了县警大牢,那带我们进山的那个人是谁?
“那……那个『妇』人可以证明,那人确实叫周寻山。”我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季明媚却急忙大声说道。“她和周寻山来往了许多年,可以帮我们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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