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屠戮生灵只是因为他喜欢，仿佛那就是他的使命，那就是他生存的意义，血眼妖姬已经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他不是蓬莱仙门的人，但他知道曾经强悍无比，号称神界一座高山的蓬莱仙门被毁灭了，数千弟子四处飘零，他知道那个人曾经去过那个最令人恐怖的极暗之地，在那里厮杀磨练，他更知道那个人曾经带来了什么。

他的名字意味着死亡，无穷无尽的死亡，可他不是死了吗，他被三十六神府最强悍的战士围困在一座冰冷的星球之上，他被杀死，他的尸体被粉成骨灰，洒在漫漫的星空之中。

可他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杀神，如果说是，他的战斗力似乎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强，如果不是，难道这世间真有转世托生，如果有转世托生，历来强者为什么还求长生。

可已经容不下他在思考了，因为秦舞阳已经又一次斩断了晏河的胳膊，晏河乞求道：“快帮帮我，我愿意永远停留在这里，我愿意守着你，再也不敢去贪心外面的世界。”。

血眼妖姬并不相信他的话，但她依然冲了上去，夜晚是她的天下，她挥动藤蔓，地面波浪涌动，到处都是血影重重的藤蔓，天空中血眼慢慢出现。

晏河在血影中纷飞，不断有法器抛出，他发出嘶哑的叫声，那在原野中游荡的尸兽慢慢汇聚起来，慢慢围了上去，然后向秦舞阳的刀光雷电烈火中冲了过去。

他们无穷无尽，铺天盖地，他们每一个都微不足道，但每一个扑进雷电和烈火之中都会让雷电烈火更加明亮一些。

晏河披头散发，衣服全都散开，他发出最尖锐的嘶叫，那是咒语，是最恶毒的咒语，那是祷告，是最绝望的祷告。

蓬莱仙门灭绝，无数生灵化为白骨和冤魂，都是为他而起，他在星空中飘落游荡，受的每一分屈辱，受的每一份磨难都来自于这个人，他曾经尊敬，曾经相信的大师兄。

他那怕整个空间毁灭，整个世界毁灭也要和他同归于尽，他所有的仇恨，愤怒都来自于他，他让自已从一个让人受尊敬的仙门弟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一条流浪狗一样受尽欺凌。

血眼妖姬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和绝望，他突然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子，她的血眼能读懂世间的沧桑，人世的变幻，却是第一次看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爱恨情仇，人世欲望，一刹那间都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想和他一起与这个魔鬼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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